梦巧儿从一介白身变为了功名在身的女将军,也不过是短短半年多的功夫罢了。
梦巧儿这边还没到家,从宫里送到镇国侯府的封赏已经是接连不断,有给两个娃儿的金裸子并玉珠子,也有给萧杏花的,当然更有给秀梅佩珩的。
除此之外,竟还另赐了两只鹦鹉,说是给两个小少爷的。
这就让萧杏花颇有些不喜,想着不是说逗着鹦鹉之后私底下定情吗,看来这是故意的了?
萧杏花还注意了赏赐的各样小东西,其他人的也就罢了,唯独给佩珩的那份,仿若是一块罕见的美玉。
看着更是别有意味。
萧杏花不喜,直接没让人给佩珩送过去,而是扔到了库房去。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想娶她女儿?哪这么容易!
如今梦巧儿回来了,先是回家,接着又进宫摆宴,如此忙乱了一番,梦巧儿跟着婆婆回家,倒是纳闷起来:“娘,怎么不见佩珩出来?宫里多热闹,倒是把她一个人闷家里,好生无趣的。”
她如今比以前看着更精神了,只除了脖子上留下一点浅淡的疤。
萧杏花刚见的时候,还心疼,问她,她只说不是什么大事,小伤。
萧杏花看她那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最后只能叹口气,来了一句:“罢了,如今我只能把你当儿子看待!你也是个结实耐事的。”
也就秀梅和佩珩是可以当做女孩儿家慢慢疼着的了。
此时萧杏花又听梦巧儿问起这个,不免更加叹了口气:“我这什么命啊,你们几个,没一个让我省心。你也就罢了,自己遭了这么大罪,好歹当了个将军,她呢,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
梦巧儿看婆婆这般,越发不解,赶紧追着细问。
于是萧杏花便将这事儿来龙去脉都一一说了,最后道:“有你们在,哪用她操心这些!”
梦巧儿却是先气得不轻:“其实细论起来,最可恨的是霍行远!若不是当初他辜负了佩珩,何至于走到今天?至于皇上,我看他一把年纪了,比我还大,竟然妄图娶佩珩?想得忒美了!”
萧杏花听了儿媳妇这么说,真是正自己心思,也怪不得她最喜梦巧儿呢,只因为这个儿媳妇实在是和她性情相投。
当下她点头:“可不就是!皇上自然是好的,可他是谁,是皇上啊,一把年纪先不说,以后他可是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你说这种事能忍吗?”
“当然不能忍!”梦巧儿想了想萧千尧万一给她来个纳妾的事儿,光是想想都受不了:“这种事,多憋气!若是真憋一辈子,那人都不能活长久,早晚得病!”
“不错!你说得极是!反正佩珩是怎么也不能嫁给那个老皇帝的!不说以后,只说从前,我听你爹提过,说他以前肯定身边有伺候的!”
萧杏花自然是不知道,当初是她夸了两句涵阳王模样不错,于是旁边的萧战庭不喜了,这才说出那话。其实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她却是当真了。
“竟然有伺候的?这还了得,说不定早就有几个庶子了!啧啧啧!”梦巧儿连连摇头:“这种男人,便是给金山银山都不能要啊!”
旁边的秀梅看着这一幕,一时颇有些无奈。其实这些日子她和佩珩说着知心话,慢慢地觉得佩珩的选择未必没有道理。
可是她这个当儿媳妇的,也不好去劝说婆婆罢了。
谁曾想,如今大嫂回来,这婆媳二人真是一唱一和,只把人家堂堂天子贬到了万丈深渊里去。
当下竟然不免有些同情自家小姑子,这未来的路……不好走啊!
刘凝当然知道,镇国侯夫人怕是知道了自己和佩珩许下终身的事,是以如今发怒了,见了人那脸色绷着不太好看,而且再也不见佩珩出来。
她是故意的。
刘凝意识到这一点,心里越发失落。
他知道,依他现在的身份,只要下一道旨意,谁也挡不住他。
可是他不能,他想让她高兴,也想让她不要有任何烦恼地成为自己的皇后。
况且如今萧战庭还在返京的途,他总不能趁着功臣在外征战时,强娶人家女儿。
总归得等到萧战庭回来,再慢慢商议,征得他同意后,再行议亲。
只是或许是他那日和佩珩已经说定了的,因此产生了憧憬,也或许是年纪到了,以往从未有过的渴望竟如同打破了二十九年的藩篱,涌现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他渴望着那个姑娘,渴望得胸口发紧发疼。
很想再看看她,哪怕什么都不说,连手都不牵,只要看一眼就行。
可是他却看不到。
这件事困扰着刘凝,让他夜不能寐,甚至处理朝政时也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要不然我下一道谕旨,让佩珩进宫陪我说说话。”
“母后,不必了。”他知道镇国侯夫人是不喜的,若是强下谕旨,只会让她反感,也让佩珩为难。
“那你是什么打算?”
“等镇国侯回京后,再做打算吧。”
他是这么想的,并且计划好了若萧战庭回来,该如何说服他。
只可惜,好不容易等到镇国侯回京的消息,可是一切却不能像他预料的那般进行下去了。
因为回京的镇国侯,身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