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杏花听得动静,抬眼看过去,见是他,顿时翻身起来,笑颜逐开,欢喜地迎过去:“铁蛋哥哥你回来了啊?”
萧战庭见她头上插着一根金镶满池娇分心,发上围着镂空梅花玉钿儿,斜髻旁则是一串儿翘珠错落有致,身上裹着一件月白云绸衫,掐腰下则是金丝洒花绿绸裙子。
她虽三十有二,可是这些年操劳无度并没有消磨去那婀娜身段,眼角一些轻微的鱼尾不过平添几分风情,着意打扮过后的她,月白云绸衫紧裹着上面涨卜卜之处,随着腰肢款摆仿佛呼之欲出。
正所谓徐娘半老风韵无限,她这个样子,便是换上粗布衣衫蓬头垢面,也自有男子侧目。
萧杏花见他眼观鼻鼻观心的,那张脸竟然像块木头似的丝毫不为所动,当下也是暗恨,想着这男人以前可不是这样。
以前她给他使个眼色,他就能像个饿狼般扑过来把她吃了!
想必是外面大鱼大肉吃多了,回到家里看不上这老菜帮子了吧?仗着往日情义把老菜帮子带回家,供养在那里,只看不动?
萧杏花不由咬牙切齿一番,不过想想自己儿女,都一把年纪了,就算丢脸又如何!
于是她硬是挤出了一点笑来,软着身子凑过去,将自己那紧鼓鼓之处凑到他坚实的胸膛上,仰起脸来道:“铁蛋哥哥?”
萧战庭没想到,刚一进门,迎着他的就是这个。
微闭上眸子,他能感觉到她的汹涌娇软在磨蹭着自己,那是摆明了在引他上钩呢。
第21章
如是十几年前,根本不用她做到如此地步,他必然已经将那软绵绵的身子禁锢在怀里不放开,抱起来扔到炕上恣意妄为,若是初见面时,她若这样,他早就缴械投降,跪倒在她的脚底下,甚至就是三天前,她若这样,他也就忍不住了。
可是现在,却终究是心有不忍。
刚才属下向他汇报,他知道了谁是罗六叔,也知道她意了谁。
那个男人已经在街道上相看宅子了,她也是允了的。若是他再晚出现几个月,怕是几个孩子都已经叫那男人爹了。
她从来,从来就没有意过自己。
以前是,现在也是。
为了曾经的童养媳的身份,为了今日的富贵荣华,她总是在自己面前委屈她自己,忍着憋着,做出一副欢喜的样子来。
以前的他不懂,只知道霸着占着,搂着她,不肯让她有一丝机会逃脱。后来在许多年的苦熬,他一点点地想明白了。
原来他的杏花儿和他在一起时,其实是有那么多苦楚。
怪不得她从来不喜欢自己。
她以前惦记着她的玉儿哥哥,现在惦记着那个一路照料她的捕头罗六。
睁开眼睛时,他双眸深暗,可是却不动声色地将那软绵绵的身子扶正了,他握住她的肩膀,温声道:“杏花儿,其实……你不必做到如此地步。我早答应了你的,该你的,绝不会少你,家里的事,怎么着都是任你做主,我其实也从来没有纳小的念头,这些你尽管放心。”
这一句话,对于卯足了劲想诱萧战庭的萧杏花来说,真是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
“铁蛋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战庭握着她的肩膀,深眸仿佛带着一丝了然。
“你——”
萧杏花咬牙,睁大眼睛望着他,只觉得他仿佛早已把自己看得透彻。
他什么都知道啊。
知道自己是为了金银,才扒着他不放,知道自己主动求欢,都是为了那侯夫人的地位。
他早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却不说破,如今自己豁出脸来求欢,他却冷漠地拒绝了。
萧杏花呆了片刻,终于有些狼狈地后退一步。
她舍下脸面来,他却不要?
萧战庭看她一脸的失魂落魄,胸口泛疼,放柔了声音道:“杏花,我只是不想勉强你,你想做的就做,不想做的,真得不必强着自己。我是你的铁蛋哥哥,你要什么,说一声,我都给你拿来了,你不用——”
可是萧杏花不想再听下去了!
她知道那都是假惺惺的话!
萧铁蛋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他若是想要,是那种忍得住的人吗?说直白点,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萧铁蛋要干,你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他如今说这假模假样的话,根本就是不想要她,就是对她这个糟糠之妻没兴趣了!哪怕她腆着脸求他,他也不乐意了!
萧杏花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脸上红得赛晚霞。
她把牙根咬得生疼,最后却是道:“行,行,这样也行!”
萧战庭还待要说什么,谁知道却被萧杏花直接往外推出去:“滚,滚,你给我滚,既没什么意思,那还来这里做什么,如今这福运居是老娘的了,和你没干系了,你这千尊万贵的侯爷另寻住处去吧!”
把他推出去后,她咣当一声把门关上:“永世千年,也别在进我这屋!你若踏上门槛儿,便让那脚踝骨子折了去!”
之后还羞愤交加地冲外面呸了声!
哼,当她以为趴在那里受痛啊,哪里是寻常人能挨得住的苦!
不要正好!老娘不稀罕!
月朗星稀,暗夜无声,萧杏花怀里揣着一捧的银票,窝在锦被里骂萧战庭。待到把她所知道的骂人话儿全都招架了一遍,她也困了,搂着银票歪在那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