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搔着头,憨笑着,在为错认对方是卡邦尼女皇私生子而道歉。
实际上,飞云这样做,一方面是不想过于锋芒毕露,另一方面,是想看看,皮科特的观察判断能力到什么程度。
现在,他试出来了。
“哎!你太聪明了,幸好你不是聪明得让我觉得可怕……既然,你那么希望我戳穿你的想法,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飞云侧侧头,摊了摊右手手掌,摆出一个洗耳恭听的手势。
“要猜出殿份并不难,其实一切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你当时的想法,我不可能完全得知,但我知道,你胡扯殿下是卡邦尼女皇私生子,这只是为了从爱美兰小姐的反应中得到证实。”
“……不错!”
“胡扯当然太夸张,这本身也得罪了年仅十七岁尚未成婚的卡邦尼女皇。不过,对于在卡邦尼剿杀令中排行第一的你来说,这并不是问题吧!”
完全没有料到,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让对面的飞云惊愕不已,一副如遭天雷猛劈的可怜样。不但嘴巴张大得可以放下一个苹果,连眼睛也突出得仿佛随时会掉下来。
“噢!我知道了,你们刚从回廊里逃脱,所以并不知道,你的舰队已经上了黑名单吧?”
看着皮科特一面关切的样子,飞云却恨不得马上将这个家伙的皮扒下来,连煮也不用,就这样活生生吃掉。
臭小子!小心点!你千万不要被我抓到把柄,否则我……嘿嘿!
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对付人家的飞云,只能以一声恶质的苦笑,为自己的心理活动画上句号。实际上,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如果自己能够镇定点,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或许还能为自己在谈判中争取到更多的筹码。可惜,不幸地,他惊讶万分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现在皮科特这家伙,一定在为自己走投无路,不得不投靠他而心中大跳着欢庆的丰收之舞吧!
上贼船了!
心中有了觉悟的飞云,反而镇静下来了。也不用假装,反正现在抱着破罐子不怕多摔几次的心情,飞云的心情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如果是因杀敌过多而上敌方的通缉榜,这对于我来说,还不失为一份光荣呢!”
淡淡地笑了笑,飞云转移话题:“我对爱美兰说什么私生子,这的确是胡扯。反正能从她那副因受到侮辱而愤怒的表情上大致判断出,她跟卡邦尼无关,这就够了。”
“呵呵!终于肯承认了?”
“用绝对的不合理,逼出合理的答案,这是很常用的伎俩吧?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你没有把我们当成骗子或者宇宙海盗?”
“想知道吗?”
“你说呢?”
“看不出,你长得一面温和,嘴巴却锋利得像把刀子。”
“我最喜欢用的也是刀子!”
飞云的手摆出一个砍人的姿势。
“……算了。唇枪舌剑这东西,我并不在行。把话说回来吧!首先是动机,伏击卡邦尼伪装舰队对于你们来说,只是一个巧合。大概在心目中,伏击那些专为卡邦尼人提供武器的军火商是天经地义的吧!我刚开始也以为你们只是兼职海盗,碰巧救了殿下。可是在录像中,我发现你们的目标仅限于补给。当我看到你们的突击队队长,用剑柄把一个企图搜掠财物的士兵打翻在地时,我就把‘宇宙海盗’这个词彻底从脑子里抹去了。要知道,有什么样的长官,就有什么样的士兵。”
残阳吗?飞云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残阳那副刚直的脸孔。
皮科特似乎是一个心思细密而且很会说话的人,仿佛是要飞云彻底投降似的,看见飞云没反应,他就径自说下去了:“至于骗术,我不认为这有何不对。你这样做,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弄清形势。况且,在完美结局的情况下,一切都是可以原谅的。如果,你的作为单纯是出于恶意,我相信,你可以获得更多。”
皮科特的话很恳切也很肯定,让飞云不禁在幻想中假设,如果自己真的抓住王子,大开狮子血口,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难道说,我要埃克罗元帅之位,并索要十亿宇宙马克,这也行?”
飞云尝试用自己贪婪的想象力,去吓倒对方。
可是,皮科特却点点头,灿烂地笑了。
不过,飞云并不知道,皮科特笑的是:飞云的野心太小了。
陛下老年得子,早已把殿下的安全,视为凌驾一切的绝对存在了。如果飞云真的劫持殿下,要陛下交出整个国家,陛下恐怕也会答应。卡邦尼人就是看穿了这一点,不过还好,出了一个飞云……
古时候,彻夜的长谈,往往是因天亮而画上可惜的休止符。可是在仿如无尽长夜的星空下,畅谈却仅仅取决于会谈者的主观意愿。
在极为投契地谈了三个小时后,带着满意的倦容,皮科特送走了飞云。
然而,他并不知道,从此刻开始,飞云在暗地里把他称为‘神经正常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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