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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哼。”萧可铮狠狠别过头,顾不得沉陵的反应,将焉容生拉硬拽攥下船,一路拉拉扯扯,别别扭扭,总算把她塞进了房间里。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又熬到这么晚,好困。

然后更加抱歉的是……周四去看考试场地,周五一早起来考车,紧赶着周五晚上坐火车回学校,周六休整,所以……真是个不好的消息,你我同悲。

场地我已经考了两次了,都没有考过,嘤嘤,想死啊!再考不过我我我我……寒假再说吧。

预计九月一号前后可以恢复更新,希望回归的时候还能继续看到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下一章会虐姓萧的,从此以后,萧爷最想卖的是醋,最想买的是后悔药。

滚去睡觉,等更新的姑娘们大家晚安,哦对,昨天财神节,没能赶在当天发出新章,现在说也不迟啊,祝愿大家奖学金、压岁金、奖金、工资等等等等全都有!

☆、一百只船

渐入了秋,天也凉了不少,焉容在船上时并不觉得有多么冷,可自从见到萧可铮之后,哪怕在室内都有一种想打哆嗦的冲动。她骨子里太想反抗他,明明知道理智下不该如此,还是控制不住。

“爷今天来是跟我作别的么?”

“作什么别?你见过重逢就作别的?”萧可铮目光冷冷,从她的话里嗅出几分不欢迎的意味。

焉容正对着他的眼眸,道:“爷究竟是什么意思,既然正主业已找到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脚踏两只船的买卖焉容不愿做。”做了半年多的替身,承受了太多的羞辱和伤害,在她最需要他澄清罪责的时候做了别人的替死鬼,如今他来寻她,是要她是接着做下去还是纯粹的可怜她,焉容已经不甚明白。

“究竟是谁脚踏两只船?我这几日马加鞭地往回赶,第一时间过来看你,却见的是你跟男人搂搂抱抱,怎么的,难道没个解释?”

“要我解释什么?我这个行当踩一百只船,爷您也管不着吧?你以为你每月那么一天占着我就能确保管得住我?背后里指不定跟多少男人搂搂抱抱呢。”焉容觉得说这话显得硬气多了,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放纵,却大有一吐为的意。

萧可铮那一张脸已经阴沉得像暴雨前的乌云了,“你说得都是真的?”

焉容咬唇,越是这个时候也不能示弱,她不要他可怜她,她不要像一个失败者一样惨兮兮的,相反,应当笑着面对,绝不心软。“是真的呀,实在是瞒不下去了才决定告诉你的,萧爷,您回去吧。”

从前以为她只叫他一个人“爷”,单单一个字,便透着独属于他自己的这份亲近感,如今是要加上姓氏作为区别么?往后是不是还得有张爷李爷?

“你……”她这一张嘴已经叫他心烦意乱,只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偏偏难受得不得了,五脏六腑都叫嚣着难忍的疼痛,萧可铮再也不想看她带着笑容的脸,一转身踏出门去。

焉容不依不饶,站在门口对他喊:“萧爷以后若是认识哪些达官贵人可得为我介绍着。”

一听这话,萧可铮索性连头都没回,脚步生风般走得越来越远。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焉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是她掩饰得太好还是特意刺激自己?萧可铮被气得头晕脑胀,一语不发地往回走,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她的话散在风里,夜的寒凉冻得她浑身发抖,没由来的紧张,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得意。她将门反锁着,坐在梳妆台上看镜子里的自己,有着别样的妖艳。

锦儿从角落里出来,小心翼翼地站在焉容身后:“小姐何必说那些话惹他生气?”

“你都听到了?”

“我刚刚一直在房里,见你俩进来也不敢出声,就躲在屏风后面,不是故意偷听的。”锦儿连忙解释。

真是气糊涂了,吵架吵得连有人在屋里都不知道,焉容轻叹一声,“你又不是旁人,有什么故意不故意的。至于萧可铮,咱们再也不提他了。”

“好,不提了。”虽然不懂小姐为何跟萧爷闹矛盾,锦儿还是默默闭上嘴,选择迁就她的意愿。

萧可铮回到崔府之后,小五便立即迎上来为他牵马,忍不住感慨道:“爷,您可回来了,这些日子城里发生了不少事,我都急死了!”

“什么事?”此时便是天大的事他都提不起兴趣,一路马奔驰出了一身汗,他随手将外袍解下挽在手臂上匆匆入府,冷风顿时飘了过来透过衣襟,萧瑟涌上眉头。

“爷您一走林姑娘便被衙门的人带走了,说是杀了黄尚书的儿子黄途,爷您不在,谁都没法证明她是清白的,实在是没办法……”

“什么?”萧可铮一怔愣在那里,“你说她被抓走了,被关进牢里了?”

“是,被关进牢里一天两夜,白日里审讯,那狗官要在衙门前打她板子,还不许穿衣服,姑娘直接撞了石狮子,险些把命都丢了。”

“她有没有事?”萧可铮紧往前凑了几步,眸子睁得极大,似要把人从眼睛里吞下去似的。

小五被他看得有些恐慌,如实答道:“那日慧音大师碰巧化缘经过,赠药解救了她一命,没有性命之忧,只听得坊间巷口时有议论,说是那日她头顶鲜血直流跟瀑布似的,想来也十分不轻。”

萧可铮如身受创伤,那般痛意在体内凝结成了刺,搅得他疼痛难安,愧疚得要死。“后来怎么被放出来了?”

“是董公子亲自去大牢救人,且慧音大师出面作保,那狗官才同意放人的,只是往后如何,怕黄尚书不会善罢甘休。”小五掂量着,将所有知晓的情况统统点明。

牢里的日子必定是不好过,何况她一介女子,又是容貌不俗,想必遭遇不少磕绊,那些狱卒辣手摧花,不会叫她安生了。他虽对律法不甚了解,但也听闻了许多狱惨事,那焉容……他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如果那晚没有抛下她不管去追宛娘,如果没有连夜去芜镇,如果回去同她道个别,她根本就不会入狱,更不会受尽侮辱。

真的是他误会她了,也许她跟董陵说话只是表达谢意而已,萧可铮愧疚难当,当下回身想要再回裙香楼,却被小五一把攥了回来:“爷您去哪,崔老爷还等着你回来报平安呢!”

“我去把她接回来,再也不把她留在那种地方了!”

“爷您怎么接她呀,我们钱都没有归拢齐了,过两天就是秋,少不得打点里外,爷您忍忍不行吗?”每逢佳节都是用钱高峰期,爷他这么冲动实在太不理智了。

“两天,好,十五晚上我就去接她回来,我就是借钱也得把钱凑齐了。”再这么磨下去他非得疯了不可,心急火燎却不能立马行动,他已经说过了,“许你金屋”,再晚下去会不会叫她心灰意冷、再难相信自己呀。

小五总算松一口气,劝慰道:“爷您等了大半年都不急什么,左右不过这两日,人也不会飞走了,扎下心来忙活生意吧,你不在这几日那么多事等着你,我都扛不住了!”

萧可铮苦笑,这才觉出这十几天的疲乏,连走路都提不起步子。今非昔比,他从前那般对待焉容,如今得知真相,愧疚、怜惜、挂念,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只有切切实实想要补偿她挽回她的念头,想得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两天一晃而过,裙香楼的夜晚比从前似乎更加热闹繁华,灯火辉煌,映得佳人面色红润。虽说是秋节,本该是佳节团圆,却依旧不影响裙香楼的生意。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心头寂寞,唯有寄情欢场才能排解抑郁。

焉容对着八仙镜上了最后一抹妆,姜花唇脂有着淡淡馨香,却无法压下她的紧张,心上似绷紧了一道弦,将她悬得不上不下。

过了今晚,就跟萧可铮再无关系了吧,迈出这一步,她选了别人,伤了他的颜面,从此再无法圆两人的情谊,其实……她也想知道他究竟要选择谁,还想知道他今晚要不要来。

很下了楼,楚王正坐在席上,举杯对着她露出谦然笑意,温和得像外面皎洁空明的月光。焉容望一眼那白瓷一般的圆月,有树枝伸过来覆盖在上头,像是将它切割成四五方亮白的碎片,银屏迸裂,水光四射。

萧可铮没有来,这是她一眼扫过坐席的唯一发现,酸涩得绝望得叫她心肝绞到了一起。似乎今天又穿得太少,上下牙齿开始打哆嗦,好冷。

沉陵出过价之后再无人敢攀,看热闹的人开始嬉笑,说今天裁花的人又变了,潮涨潮落,和男人的心一样,都是摸不准的,男人喜欢新鲜,花魁也可以尝新鲜,换个恩客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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