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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怔了下,终是松开了手,我略微一迟疑,马上俯身去扶他起来。其实,我才不会真的喊青阳进来。我只是觉得,若然被她知道她家王爷会如此是因为被我狠狠撞了一拳,她真的会像杀死方才外头那宫婢一样杀了我。
呵。这样想着,忍不住苦笑出来。
他却咬着牙道:“笑什么?看见本王这样狼狈的样子,你很开心?”
我怔住了,看来和方才摔下台阶去的时候比,他是好多了。至少此刻,他没有吐血,至少,还能完整得说出话来。我才发现,他的身子异常单薄,一点都不像是身经百战,久经沙场之人。
可,那传闻明明就说,韩王骁勇善战……
看着面前的人,我只觉得愈发地讶异。
他拂开我的手,撑在桌沿,低笑一声道:“出去,在本王还未曾改变主意之前。”
主意?什么主意?
瞧着他,我忽然一点都不怕了,只开口问:“你到底是谁?”
脑子里闪过一个年头,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有人冒充韩王?就凭那一张面具么?
不,摇着头。
那也不可能,这样的想法实在太可笑了。
他却是笑:“娘娘还真是喝醉了。”
语毕,他又看我一眼,忽而转了身,朝内室走去。我呆呆地站着,见他已经绕过屏风,而我站在这边,只能依稀瞧见那朦胧的身影。
和那记忆中,看了三年的身影,好像好像。
可是,他为何从来不在我的面前咳嗽?
咳嗽啊,那是想装都装不了的,因为忍不住啊。
所以,他才不是苏暮寒。
这样想着,心里有些失望,又觉得有些庆幸。
失望什么,庆幸什么,我都不敢自问。
独自站了好久,里头之人也不再说话。房间里的香味似乎越来越浓郁,这种香,很是奇特,我方才进来的时候,居然都未曾注意。是熏香么?
看了看,却发现他的房间并未点起熏香。呵,自嘲一笑,都什么时候,我居然还在管这香味从哪里来。
隔了会儿,终是转身出去。青阳守在不远处,见我出来,忙冲上前来,不看我,径直冲了进去。
我迟疑了下,抬步朝外头走去。
朝晨见我出去,急急跑过来,仔细打量了我一番,才小声问:“娘娘您没事吧?”
我这才猛地抽神,笑着摇头:“没事。”
两人走了一段路,朝晨才又低声道:“娘娘,是韩王受伤了么?”
我瞧她一眼,聪明的丫头,看来她已经猜到我身上的血来自哪里了。迟疑了下,便点头。对朝晨,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韩王今日救了我,也是事实。
朝晨缄默了片刻,似乎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开口道:“娘娘,奴婢总以为.韩王是认识您的。”
我吃惊不小,脱口道:“你说什么?”
她似是微微一震,继而又道:“奴婢也觉得这样的想法很好笑,可奴婢真的觉得韩王看您的眼神,像是……认识您。”她的声音低低的,可还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我怔住了,是么?难道因为朝晨是旁观者,所以她才看得清楚么?而我,糊涂了,只是觉得韩王给我的感觉熟悉,却从来不去注意我于他,是否也有那种感觉?
心下一惊,或者,他不是苏暮寒,可,他认识苏暮寒!
是了,我怎么没有想到!
猛地站住了脚步,朝晨吃惊地看着我,我无奈地摇摇头,我此刻再回去,那于情于理,倒真是说不过去了。本来,还有太后为我说话的,如果我出来了,又回,太后那边,也再不好交待。
想了想,终究还是朝秋玉居的方向走去。
朝晨看了我一眼,忽而惊讶地道:“娘娘,您的披风呢?”
经她如此一说,我才想起,落在韩王的寝宫里了。呵,如此也好,就算我不去,他也会遣了人送来的。
我只向朝晨道:“本宫忘在宜思苑了。”
朝晨见我并没有想要停下脚步的意思,动了唇,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扶了我的手走在我的身侧。
二人回了秋玉居,此刻里头已经安静得很了,才想起现下时候也不早了,想来宫人们也都睡了。只剩下几个巡夜的宫人从长廊上走过。
朝晨扶了我上前,低声道:“娘娘先进去,奴婢去端了水来给娘娘梳洗一下。 ”
我点了头,她便退了下去。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我才一下子觉出疲惫来。叹了口气,摇摇头,抬手推开了房门。
待顺手关上,抬眸的时候,不禁惊讶出声。
我瞧见,夏侯子衿直直地,坐在我的房里。
此刻,正冷冷地看看我,那眸中,一片怒色。
我只觉得指尖微颤,原本还想着明日等着他来兴师问罪,却不想,他居然连夜来了。外头,没有瞧见李公公,那么,他只一人来了么?
呵,继而又想笑,他这般过秋玉居来了,那他新晋的瑶妃呢?他最爱的拂希呢?
在他的面前呆呆地站了片刻,才缓缓回神,上前,朝他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他依旧只看着我,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