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不是,那香囊不是……”苏娇努力的摆着脑袋,却只感觉抵在自己下颚处的那只手愈发收紧了几分。
“看来还是要给表妹安个记号才是,省的那些污漆腌臜的东西惦记……”一边说着话,金邑宴将苏娇一裹,带着人便飞踏上那假山石壁,几下飞掠便到了苏娇的鹧皎院。
鹧皎院之除了被苏娇遗留在宴会上的秀锦秀珠,就只剩下一些小丫鬟婆子,但根本就没有资格进正屋,更别提进到苏娇自己的内室闺房之了。
内室之的炭盆依旧烧得旺旺的,窗檐紧闭,门毡微露,珠帘铃铛作响。
苏娇被金邑宴卷着大氅给扔上了绣榻,苏娇被这一下冲击弄的有些头晕,迷迷糊糊的半天才从绣榻上撑起身子,而当她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就被眼前的阵仗给吓了一跳,大大的杏眼之满满都是惊恐。
只见苏娇绣榻侧边的绣墩上,满满摆放着的是一盒朱色染料,以及那用一玉盒装着的几根泛着冷意的银针。
“不,我,我不要……”几乎是马上,苏娇就立刻想到了金邑宴要做什么,她蜷缩着身子用力的裹住自己身上的棉被,努力的往绣榻的角落缩去。
金邑宴半靠在绣榻侧边,眉眼微挑看向裹着棉被瑟瑟发抖的苏娇,修长白皙的手指捻着一根银针,一边细细的摩挲着,一边与苏娇对话道:“表妹还是些出来的好,莫要让表哥亲自动手……”
“不,我不要,我不要……”苏娇看着那尖细的银针,早就被吓得够呛,哪里还听得见金邑宴的话,努力的摇晃着小脑袋就扔下身上的棉被要往绣榻下面跑。
一把拽住苏娇纤细的身子,金邑宴将叫闹不止的人按进了怀里,然后伸手抬起苏娇的下颚,薄凉的指尖点上她颤抖的嘴唇道:“表妹还是乖巧一点的好,莫要惹表哥动怒,嗯?表妹想刺何处?还是让表哥来帮你挑?”
“呜呜……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这样……”苏娇拽着金邑宴的衣襟哭的凄惨,声泪俱下的模样楚楚可怜的紧。
“真可怜……”抹了一把苏娇脸上的眼泪,金邑宴轻叹一口气将苏娇搂紧,道:“表哥也是舍不得表妹受罪,可是今日表哥确是不高兴的紧,表妹说,这可如何是好呢,嗯?”
那最后一个上挑的尾音听的苏娇一颤,她慢吞吞的将脑袋靠在金邑宴胸前,声音抽噎道:“我,我不要刺墨……”
金邑宴伸手抚弄着苏娇一头垂顺乌黑的秀发,在苏娇发顶轻轻落上一吻,“既然表妹不想,表哥也不好强求,只是……”话说到一半,金邑宴一顿,就看到苏娇靠在他胸前的身子一僵,那捏着他衣襟的手也是紧紧泛白。
“表哥今日心情不好……不若表妹叫声好听的……”金邑宴贴在苏娇的耳畔,轻轻的吐出那两个字,苏娇原本僵白的面容一下绯红起来,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看来还是表妹欢喜刺墨……”
“相,相公……”苏娇一听到那刺墨二字,吓得立马就将那两个字给吐了出来,但是说完之后却是一下涨红了脸颊,垂着的小脑袋几乎贴到了胸前,根本就抬不起来。
“真好听……”金邑宴享受的轻笑一声,指尖点了点苏娇的唇瓣,声音暗哑道:“这两个字从表妹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如此好听呢……表妹再说一遍……”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苏娇不知自己被金邑宴逼着说了多少遍的相公,她只知道那一夜她虽然没有刺墨,但是却被金邑宴用毛笔在身上花了三朵海棠花,当那毛笔细腻滑腻的触感在她的肌肤上划走时,压在她身上的金邑宴竟还逼着她叫那两个字,两相结合,直把苏娇羞得抬不起脸来,最后甚至一边哭着喊那两个字,一边被金邑宴压着亲了许久,特别是那画着三朵海棠花的地方,任凭她怎么告饶也没用,连一点连那娇媚的嗓子都给哭哑了。
月夜已过,当苏娇迷迷糊糊的从绣榻上起身时,就看到绣榻上的薄被一团糟乱,细闻之下还带着金邑宴身上的淡淡冷香气味。
苏娇燥红着一张脸将那薄被给扔到了地上,然后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前,只见那处一朵小巧精致的海棠花妖冶绽放,更衬得那白皙肌肤凝脂滑腻,那刻画的精细的根根细叶托着海棠花蜿蜒而上,几欲冲破衣襟一角。
苏娇猛地一拉自己的衣襟,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就看到秀锦端着净面的铜盆走了进来。
“姑娘,你的头疼病好了?”秀锦的目光率先落到那地上的薄被上,她皱着眉头将那薄被从地上拾起抱在自己怀,然后抬眼看着一脸绯红的苏娇靠在绣榻旁,额上的白布条已经除了,此刻眼神呆滞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双眸水雾蒙蒙的泛着水汽。
这边听到秀锦的话,苏娇从怔楞惊醒,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额角,支支吾吾道:“噢,好,好了,你,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洗漱……”苏娇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大概是昨日晚间哭久了,细细碎碎的带着一点砂砾感。
秀锦犹疑的看了苏娇一眼,却是没有过多的说话,只叮嘱了苏娇今日的干净衣裳放置在木施上,还有梳洗净面的时候莫忘了加香油进去,便撩开珠帘走了出去。
看到秀锦的身影消失在内室,苏娇赶紧踩着绣花鞋跑到花棱镜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自己的额角,只见那朵原本在额角的海棠花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三朵画在她身上的海棠花。
但是只一想到那最后一朵海棠花的位置,苏娇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特别是一对上秀锦看过来的目光,都会下意识的回闪,大大的杏眼胡乱四处转着,心虚的很。
“姑娘,喝些雪梨汁润润喉吧,这昨日里可是又趁着奴婢们不在开了窗子?怎么这头疼的毛病刚好,嗓子突然又哑了?”秀锦皱着眉头将手边的雪梨汁递给苏娇,又伸手探了探苏娇的额角道:“没有发热,应当是无事,不过依奴婢看还是要找个大夫看看,听说前些日子那脉枕堂出了个女大夫,医术上佳,待奴婢等一会儿去找了小丫鬟寻过来给姑娘诊诊脉,也好让奴婢们放心。”
秀锦一边说着话,转身就吩咐身后的秀珠去外头让小丫鬟请了那女大夫过来,苏娇懒洋洋的撑着身子躺在美人榻上,听到秀锦的话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掀了掀眼皮道:“什么女大夫?”
“脉枕堂新来的女大夫,听说以前是宫专为娘娘看病的女医。”秀锦半跪在苏娇身侧,伸手替她捏着筋骨。
秀锦手巧,捏着苏娇的手臂细细按压着,若是平日里,苏娇肯定是要夸上几句的,但是今日里她却是一点没有心思,反而有些着急的将自己的手臂从秀锦的手里抽了出来,声音有些艰涩道:“不,不用捏了,你去看看厨房的吃食好了没,给我端点过来。”
昨日里那金邑宴对着她又啃又咬又舔的,她身上基本就没有一块好肉,刚刚被秀锦一捏,苏娇整个人都是一个机灵。
秀锦收回手起身,看着苏娇的眼疑惑更甚,却是依旧没有说什么,只那双眸子定定的看着苏娇良久,只让苏娇愈发心虚的移开了眼。
“姑娘,厨房派人送过来的雀儿药粥。”秀珠端着一碗雀儿药粥进来,苏娇一眼就看到那暗红色的粥汤和散发着浓厚药酒气的气味。
苏娇抬起宽袖掩鼻,用力的将走到自己跟前的秀珠往外推了推道:“些走开,这什么味儿啊,我不要吃这个,换些其他的吃食来……”
秀珠被苏娇一推,手的雀儿药粥差点翻倒,好在她手脚及时给稳住了。
“姑娘,这冬日里的雀儿哪里那么好寻,这雀儿药粥的食材还是今儿个大早上敬怀王派人给姑娘送过来的,姑娘可不敢拂了好意,来,些吃了。”秀珠伸手舀了舀面前的雀儿药粥,将那白瓷勺子递给苏娇。
“我不要,你些拿走……臭死了……”苏娇扭过脑袋一脸的不情愿。
秀珠放下手里的雀儿药粥上前规劝,苏娇怎么也不肯吃,两人一下便僵持了起来,直到秀锦带着那女大夫自外间进来,还看到这两人各自唬着一张脸坐着对眼。
第75章 75
“姑娘,这就是奴婢说的女大夫。”秀锦引着女大夫走到苏娇的身侧轻声道。
苏娇寻声看去,只见那女大夫穿了一件极其简单的段青色袄子,斜肩背着一个药箱,面容温和可亲,只是因为皮肤细嫩的缘故,倒是有些看不出年岁。
苏娇从美人榻上起身,打量了那女大夫一眼道:“不知大夫年方几何?”
那女大夫轻笑一声道:“我闺名穆菀,姑娘唤我穆菀即可,至于我的年岁,过了年,便是二十有八了。”
“二十八?”刚才还唬着一张脸的秀珠一听到那女大夫的话,立马便惊叫了起来,连带着都打翻了她手边的雀儿药粥,那暗红色的粥汤弥散开来,漾出一阵又一阵苦涩的药味。
其实也不怪秀珠惊讶,因为这女大夫确实是皮肤细嫩非常,好似一掐一兜水的模样,如果不是那双明显有了阅历经验的眸子,苏娇也不会突兀的问起她的年岁了。
掩下眸的惊讶,苏娇朝着那女大夫微微颔首道:“穆大夫,烦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