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道路,他很熟悉。
每天他都从这里开车下班,他必须紧紧地踩着刹车,把所有的排挡放到最慢。
因为这里有最陡的坡度。
可是当没有任何缓阻设备的轮椅在加上了一个人的重量后,
又被人狠狠一踢,
向下俯冲............。
”不!!”
他努力地要不抓住她,可是手里是空的。
姚晚像一个最破败的娃娃在向下滑动的中途倒了过来,重重地擦着地面,巨大的摩擦力让她的血抹在了漆黑的柏油路面。
一条死亡般的暗红印记。
”天!你干了什么呀!!”
刘勉红着眼,狠狠甩了一旁愣住的人一巴掌。
然后,往下拼命的跑去。
可是,轮椅的重量拖着已经昏獗的她不断地往下,往下..................。
刘勉觉得自己的大脑在那一刻被炸了开来。
这条路直通交通主干道,而向下滑的轮椅带着她正朝着拥挤急弛的马路正中。
拉开遮蔽着的帘幕,室内立即变地明媚敞亮起来。
小心地把关了一晚上的窗,推开一小道,好让早晨清爽的风吹进屋来,却又不会让人冻着。
试了试水盆里的温度。正正好好。
把柔软的毛巾在里面绞了绞。
走到床边,细致又耐心地擦拭着洁白秀美的五官。
”你有没有觉得天气变暖了?”
”已经到春天了。”
”下午等天气好一点的时候,我带你去洒洒太阳,好不好。”
擦完了脸,重新换了一盆水,开始帮她仔细地拭净四肢。
顺便要按摸片刻,不然会肌肉萎缩。
他力度恰当地推拿着她的手。
”我已经请人从加拿大找来了医生。”
他小心地不去碰触在她腰上密密实实的缠着固定用的绷带。
左边肋骨断了三根,幸好没有伤到神经,不然她可能就要下半身瘫痪在床了。
”但是,你老这么躺着可不行啊。”
捏着她小腿肌肉的手停了下来。
”你的右腿要是............。”
看了一眼她的被绑在厚厚石膏里的右腿。
膝骨头全都粉碎了,怎么可能不粉碎,被一辆车从头到尾的给碾过去了。
那个医生是摇头叹息着下的断论。
就算是治好了,估计那条腿也残废了。更何况现在的她连基本物理治疗都不能进行。
”不过没关系,总是有办法的。”
”我会治好你的。”
在每天都列行的按摩后,他坐在床旁,从果篮里拿起一个苹果慢慢的削着。
”我很想念你的声音。”
”和我说说话,好吗?”
他定定地看着床上那陷入沉睡中的人儿。
”你已经这样躺在床上快要一个月了。睡美人也该醒了。”
此刻只有一旁的高端的仪表西显示着她生命的征兆。
不然,她真的像是一个死人。
慢慢地把苹果塞进嘴里,汁水充满了口腔。
”嗯......。很甜。”
他用床旁的小刀割开一小块。
抵在她的唇边。
”你不尝尝吗?”
水果的水份滋润了干涩的双唇,却带不走那份日渐残白的颜色。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摸了摸她依然温热的颊。
”我不知道那天姚思简会那么疯狂。你放心,我会要她付出代价的。”
冷鸷锐利的眼神像刀锋一样的有着杀意。
但落到那脸庞上隐隐依然可见的伤疤时,又化成了水。
”不过,这也是我的错。你应该为此惩罚我。”
”但是你的惩罚会不会太重了呢?你起来骂我或者是打我都可以,就是别这么躺着。”
”那怕只是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呢。”
他握着她插满管子的手,在那留下一个吻。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象是生怕吵醒睡梦中的人,温柔得让人哭泣。
”恐怕是不行了,安先生。”
十几位特聘的大夫会诊过后,这是他们一致的结论。
坐在椅子上的人动了一下。
慢慢地睁开始终闭着的眼睛。
”你们什么意思?”
其中之一的一个外科大夫考虑了一下,终是直言不讳地说道。
”安先生,病人因为流血过多,又没有办法及时清醒我们已经发现她的身体各个器官有衰竭征兆了,再加上............”
犹豫地看了看那张憔悴苍白,满脸胡渣的脸,这个男人不知道受不受得住这个打击。
”她本人的求生意志很小,恐怕............”
他们一起不由地叹了口气,交换着眼神摇了摇头。
”恐怕,她最多撑不过两个星期的时间了。”
猛地,有一秒钟他如同丧失了所有的动作表情。
僵硬在了椅子上,空气里是一片死寂。
没有人敢在发出一点声音</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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