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吧……”萧国栋啥都不想,他就想倒在那里睡大觉。
没办法,他饿啊,好东西都给刘美娟还有苦瓜吃了,他和他娘还有淑兰竞越两个孩子,就吃点剩下的红薯干窝窝头,能不饿吗?已经饿得啃榆树皮了!
“你去不去?”刘美娟没好气。
“我不去!”萧国栋也来劲了,饿啊,饿了还能干啥?就躺着呗!
刘美娟气得踹了这不争气的男人两脚,自己咬咬牙,从炕上爬起来穿衣裳,她一定要抓住,抓住,看看老顾家到底吃啥好东西了!
她自然没想想,别人家吃啥关她啥事儿,别人欠了她家的啊?
于是刘美娟穿衣裳起来就往外奔,她得盯着去。
等他出去后,终于发现,嘿,老顾家的顾建党就偷偷摸摸地往前走,太好了,这下子有门了,得追上!
刘美娟暗搓搓地追着顾建党跟踪着。
顾建党呢,他当然知道刘美娟在后头,他当下不紧不慢地故意往前走。
其实是今天他探到了陈胜利又出来磨面了,没办法,之前磨到半截就打道回府了,总不能说家里用玉米渣渣蒸馍馍吧,还是得出来再磨磨。
于是陈胜利找了几个兄弟一起望风,然后跑出来磨面了。
顾建党呢,他就先朝村口走去,等到了村口,他身影一晃,就躲到了暗处。
刘美娟原本是跟着顾建党的啊,现在跟着跟着,突然就不见了,她就懵了:“坏了,这是让他跑了!”
她正呆着,琢磨到底自己是回去还是怎么着,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捏着鼻子的声音响起来了。
“捉贼啊捉贼啊,咱们生产大队进贼了!有人偷生产大队的东西了!”
这声音一出,马上就有狗汪汪地叫唤起来,很多社员都被惊醒了。
陈胜利这边自然是吓了一跳,匆忙之赶紧把自己磨好的玉米面收起来,还用扫帚胡乱扫了一把,之后一个兄弟背着玉米面往家奔,其他几个也跟着喊:“捉贼了捉贼了,有贼!”
至于谁是贼,先不管,反正先喊上再说。
陈胜利几兄弟冲出来后,猛不丁地就看到刘美娟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往回跑。
这下子没啥可犹豫的了!
为啥家里孩子啃了好几天碎渣渣做成的馍馍,为啥陈胜利娘差点被渣渣噎得喘不过气来,都怪这刘美娟,你有粮食就来磨,谁也没拦着你,你没粮食就在家好好呆着睡觉,干嘛非搅和别人好事?
“捉贼了,打啊!”
陈胜利手里正好有个麻布袋,那是之前装玉米粒粒的,现在他扑过去就直接用麻布袋把刘美娟一套,之后直接来了一拳头。
这女人,早欠揍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他妈的在家欺凌老人欺负小孩,好东西给自己吃,把萧竞越和萧淑兰饿得都晕倒了。
这种人,该揍!
噼里啪啦一顿揍。
正揍着,萧国栋来了,萧国栋一看大势不好就要救人,陈胜利哪能让他救,直接趁着天黑,把那麻布袋子又给萧国栋套上了。
“这做贼的竟然还有接应的,打!!”
陈胜利一吆喝,几个兄弟一起上。
而生产大队的其他社员这个时候也都醒了,披着衣服出来看,一见生产大队队长陈胜利在捉贼,马上吐口水在掌心又搓搓手:“捉贼了,捉贼了,大家伙一起上!”
只活该了那萧国栋和刘美娟,真是被打个鼻青脸肿满身清淤,哭爹喊娘吓得尿都出来了。
“胜利,胜利哥,别打了,是我们哪!”
“打的就是你!”
“对对对,你这个贼,打!”
“同志们,和贼不用客气,打!”
噼里啪啦一顿揍,最后终于在刘美娟和萧国栋的哭嚎,有人认出来了,扒下面袋子一看。
哟,这不是胡同口那两口子么,咋成贼了?
“我们半夜出来拾粪,谁知道竟然被当成贼!”刘美娟脸上都肿了,哭着抹眼泪。
“对对对,拾粪!”萧国栋也哭。
大家伙乐了,不信哪,大半夜你们两口子连个家什都不带,就说是拾粪的,你哄谁呢?
有人暗搓搓地咬耳朵:“怕是半夜偷偷出来磨面,怕人看到。”
——这位一看就是有经验的~
也有人眼尖,早发现了:“石头磨子那里有一些玉米渣渣印儿,可能是他们家剩下的。”
大家都暗地嘲笑起来;“成天哭穷,看把萧竞越和萧淑兰饿成那样,结果两口子自己偷偷吃好吃的!”
“活该被打!”
围观群众纷纷叫好。
刘美娟和萧国栋抱头痛哭,流下的眼泪淌过脸上红肿,脸上都沙得疼!
他们心里恨啊气啊,倒是想去打击报复,可这么多社员都打了,他们总不能一个个打过来吧。再说了,带头的那可是生产大队队长陈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