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幺妹每天都跟阿远汇报自己的动态,所以阿远不在家的时候左芊都非常小心不做不必要的举动。反倒阿远在家的话,幺妹就不盯着她了,她还轻松些。晚饭后全家又聚在厨房聊天。左芊发现他们这么爱在厨房聚集是有深刻经济原因的,因为只要开一盏灯,非常的省钱。而且在寒冷的深秋,灶膛里的炉火是很好的温暖源。有了上次深刻的教训,左芊不再挨着阿远,而是远远的坐在阿远的侄儿王小平的身边看他写字。
大嫂在絮絮叨叨说今年的收成不好,恐怕粮食不够吃。阿远说他会到外面买些粮食,大哥表态说反正冬闲,可以跟阿远出去烧砖,幺妹抱怨家里多了一个只吃饭不做事的闲人。这种一家人围坐一起闲聊的情形在左芊以前的家是从来没有的,所以当她从开始的好奇变成习惯后逐渐爱上了这种家庭聚会,如果幻想他们全都是自己的亲人,会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就连幺妹也有一种调皮的可爱。
王小平写完字,拿起课本开始朗读起来。他是个对学习很认真的小孩,也很懂事,经常帮他妈妈做事。左芊很喜欢他。是的,喜欢。左芊想,喜欢王家的一个七岁小孩,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并不表示她对阿远的心理战服软。
“我们热爱祖国,我们热爱人民,我们热爱北京。”受他们方言的影响,王小平把“热”读成了“勒”。王小平读了好几遍,都是“勒爱”,左芊受不了了,出言纠正他:“热爱。”
“勒爱。”
“不是,是热爱,热——爱——”她放低身子,把舌头放的位置摆给他看,示意他跟着学。
王小平很快就学会了,左芊鼓励的拍拍他的头。大嫂说:“谢谢你阿婶。”
“谢谢阿婶。”
“不客气。”左芊笑笑。心里希望他能叫她大姐姐。没有注意到阿远深深的看着她。
晚上完成惯常的床上工作任务后,阿远问她:“你喜欢小孩子吗?”
左芊偷偷白他一眼,“不喜欢。”王小平是个例外,因为他象个小大人。平时亲戚朋友家那些被骄纵的小皇帝,左芊可是避之不及。
阿远不以为意。“我喜欢。”
左芊又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你肚子里会不会已经有了?”
怀孕是左芊害怕的话题,最好不要被提及。
“阿远,我来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我身上有个包?”
“什么包?没看见。怎么了?”
“里面有我的身份证什么的,还有银行卡和一些钱,你可以拿去买米。”就当我交的伙食费。
“贵叔送——”阿远停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接着说,“贵叔送你来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没给别的东西。”
原来人贩子叫贵叔。不是个女人吗?左芊心里疑惑,嘴里还是说着:“看来他们把我的东西都拿光了。”
阿远没有说话。
“能不能帮我问问贵叔我同学姝玲在哪里?”左芊心里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叫贵叔的枪毙了,努力控制自己不表现出来。
阿远摇摇头。隔了一会,才说:“幺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这样的人,没别的意思。”
左芊知道他想转话题,而且一旦他不想说,就怎么都不会说,于是也跟着放弃。
“小玲为什么还不能说话?”小玲是阿远的侄女,那个三岁的小女孩。
“十个月的时候发烧,用错了药,把耳朵治聋了。听不见就不能说话。”阿远平静的说。
左芊有些难过。觉得这也不是个好话题,于是又转题目。
“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他们家阿远是主要经济来源,左芊担心他们家不会真的出现断粮吧。
阿远算了算,“五百块。要看情况,有时候多,有时候少。”
左芊骇然。五百块不过是她以前一个礼拜的零用,而在这里却是一家七口人一个月的开支。她首次感受到了贫富的差距。
看着左芊沉默的样子,阿远担心她嫌弃他穷,立刻又说:“有收草药的人来,就可以赚到一千多块。”
“那你买我的六千块钱是怎么来的?”
“我们存了四年多。”
左芊很想无动于衷,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酸涩。“其实,如果你肯放了我——”
阿远立刻说:“钱我会赚的。”然后搂住她,表示要睡了。
左芊没有睡,她在心里反复比对阿远的生活和自己以前的生活,首次站在另一个角度来看阿远和买老婆这件事。
阿远其实也是个被生活压迫的人,无关人口买卖。
讨论经济问题的后果是让左芊消沉了一阵子,她觉得和阿远一家比起来,自己以前真是活得有点太不知天</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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