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神听了这话,脸上未见一丝赧然,他能跟亲姐姐乱伦,还顾什么伦常,但对阿福,母债子偿,他有一腔折磨她至死的恨欲,“想来妹妹早就识破阿仪替嫁之计,又知道她藏在府中,隐忍到今夜才发,我与阿仪的情,谢你成全。”
他一口一声妹妹,阿福听得眉心蹙尖,望进陆观神眼里,从前那些年,但凡见到他,她拿团扇折脸,耳朵尖悄悄红了。
从知道他与连仪苟且开始,对他再不会笑。
她越是平静,陆观神一腔恨意越发被勾起,她惹她厌恶了1,他才畅快。
“不必说成全,”阿福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对陆观神早无一丝留念,他和气说话,她缓缓道,“君若清路尘,唯有阿仪高攀得起,祝你们百年好合,死后同穴。”
死字触陆观神一笑,“别把话说这么绝,焉知你未来夫君,不会落到我手里,到时他护你无门,还不是我好好疼你。”
阿福侧过身子,她脊背立得纤细挺直,不愿正看他以示厌恶,“我也等着未来夫君骑高头大马,踏平陆家大门。”
陆观神眉目一寒。
阿福却已拂袖离去。
陆府门前停一辆马车,只有马夫一人,连奉安今天丢了脸,哪还在陆家门待下去,想必此时回家把被子盖头顶,宁愿一辈子缩着不出来了。
车厢晃动,离开阴沉沉的陆府,阿福轻轻靠车壁上。
她拿团扇遮住面颊。
但遮不住从眼里溢出来的水光。
连仪恨她。
她未尝不恨连仪。
恨她前世翻脸无情,恨她糟蹋了自己一片怜心,恨她为一个主母之位,舍弃了从小伴到大的姐姐。
见到前世杀她的韦宗岚,阿福都没有这般恨。
对韦宗岚可以直视他双目,对韦氏可以暂忍杀意,但对连仪,她做不到。
正因为是亲姐妹,最亲近的人,一旦翻脸,恨不得抽筋拔骨,闹到最难堪。
早在连仪从谢家逃去,不知所踪,阿福就猜到她藏进陆家,故意用一块青铁砚勾她出现。
连仪平生最怕阿福夺她一切,惊慌之下,必会立马设计诱阿福前来,撞见她与陆观神的好事,将婚事弄黄。
阿福如她的愿,但赴约时一同将连奉安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