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久,远远见虎儿归来,满头是汗,口干舌燥,阿福不急,拿了杯凉茶给她,慢悠悠等她顺气儿,说出连仪被康王劫走。
谁想虎儿擦了把额头,气喘吁吁道:“奴婢从这里一直跟到谢府,看着二小姐被抬入谢府,其他没什么事了……”
阿福蹙眉,拿团扇掩住下半边儿脸,忍不住打断,“花轿可有经过康王府?”
虎儿道:“花轿是从临安街走的,跟王府两条反路,小姐您说笑不是,谁敢经过那座王府啊,外头护卫穿着金甲,金光闪闪的,万一搅扰了他们,一剑刺过来……”
阿福眉头连跳,轻轻打住道:“无事就好了。”
她面色如常,心下早已翻江倒海,止不住狐疑。
不该啊。
明明上辈子康王病入膏肓,请了名医,请了僧人法师都不起效,直到饮了她的纯阳血才转好。
难不成这世她命数改了,也改了康王的?
想起这个男人,阿福不由摸了摸脖颈。
倒不是酸累,是觉得幽幽光线里,有一头野兽在啃她脖颈,咬得软肉发疼。
当天晚上,连府一片喜气盈盈。
阿福却忧心忡忡入睡,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还是上辈子的事,阿福看到提灯而来的康王,一下惊住,跌坐在冰面上,跌到寒池,不小心扯康王跌进水里。
康王凫水厉害,挟着她上岸,当时两人浑身湿漉漉,那一盏幽灯泡在寒水里,早已灭了,她眼皮被水覆住,睁不开来。
“醒来。”
康王不客气拍醒她。
阿福一下子睁开眼,看到乌发目深的康王,她吐出肺里的水,醒来了,摸出腰间那朵红绒花,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在府外他赏她的,拿这朵红绒花来,赏她一个愿。
阿福瑟瑟发抖地说,求您救救玉罗。
康王接过她手里那朵湿透了的红绒花,手指白净细长,轻划过她的掌心。
他似笑非笑,语气冷峭如寒风,“这回倒不怕本王了?”
她忙说不敢,但胆儿一点点怯起来,不由缩起手脚。
康王见了她这副惧怕模样,眸色一冷,透着寒风更料峭了,“不成,这个讨赏,你早已抵掉,不过,”他话音一转,又清又绵脆的声音,故意逗她玩儿似的,“本王救她一命,你需抵来一命。”
阿福小声道:“王爷说的可当真?”
她可以为玉罗掏出性命,但觉得康王不是这样好说话的人。
“当然不是真拿命抵。”目光从她湿透的衣襟里一打量,康王轻咳一声,移开目光,“外头冷,去你屋里细说。”
……
阿福梦醒来,出了一身冷汗,她不觉坐直起来,下意识捂了捂脖颈,心里说不清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