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璟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握上江灼的手,说道:“原本打算到了那个时候在与你说。”
江灼嘴角带着笑意,问道:“那到底是什么?”
伏璟眼神中含着一抹柔意,说道:“西秦的朝堂早已被蛀虫啃咬坏了根本,而文政帝病来如山倒,也无有意的诸君人选,如若我没有猜错,文政帝是打算把靖南王府给剿灭后,在立诸君,可文政帝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就这般的病了,这其中怎么都会有秦皇后的手笔。”
江灼淡淡一笑,眼睛微微一眯,说道:“所以,你与祁承寒便将计就计,北国与西域早就对西秦蠢蠢欲动,皇宫中便让他们打乱,谁做西秦的君王,剩下的皇子们都不会让坐上皇位的人好过,乱了才好一网打尽,是不是。”
握着江灼的手紧了紧,他说道:“西域、西秦,北国,相安无事也就那么几年,漠北没有怀王驻扎,西域的皇帝早就蠢蠢欲动,奈何西域出了一个安九君,把西域打理的甚好,如若西域此番攻打漠北,漠北没有胜算。”
江灼眼中微微一顿,她感觉到了他大手的力量,说道:“所以,你要与祁承寒去漠北是吗。”
伏璟没敢去看江灼的眼睛,他说道:“边疆有父王守着,漠北我便去。”
“那我呢?”江灼轻声的说道。
伏璟原本温和的眸子发出一抹有些邪肆的暗光,他脸上带笑,说道:“锦绣天下赠予我妻,如何。”
江灼脸上有些呆滞,她看着面前的脸,两人就这么对视着,隔了好半响江灼终于从伏璟说的那句话中回过神,却是突然想起祁承寒,立即说道:“祁承寒,你就那般的相信他吗。”
伏璟看着江灼眼中的担忧之色,说道,“小灼,有时候学着去相信一个人,会轻松很多。”
“可,祁承寒他……”江灼说着脸色微微一变。
“在你的梦中,祁承寒是做了皇帝是吗?”伏璟微微凑近江灼,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个音,“嗯?”
江灼眼神有些躲避,她对祁承寒完全是因为柳焉,确实不知祁承寒这个人怎么样,可是,她看着伏璟,问道:“祁承寒与柳焉,他们……”
伏璟眉间微微一紧,看着江灼,说道:“他们只是合作关系。”
“合作关系?”江灼脸色一变,为什么会是合作关系?前世柳焉不是冠绝后宫的柳贵妃?难道真的是她的人生改变了,别人的人生也会跟着改变?
伏璟看着江灼眼中的疑惑,说道:“柳焉心仪之人是三师兄。”
江灼脸上更是震惊,她看着伏璟,“莫宥?”
伏璟点了点头,随之听到江灼说道:“不对啊,不应该是这样的。”
伏璟把江灼揽入怀中,温和的说:“就是这样的,小灼,不许乱想,今日那道圣旨在没有特殊的情况不许拿出来。”
“可是,我想与你一同去漠北。”
伏璟听着江灼的声音,揽着她的手松开,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怕,你不想与我分开,可是,我怕,战场上的事情,就算伏家军能以一敌百,可,若是你有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
“我不许出现任何一个会伤害到你的机会。”
江灼看着伏璟眼中的紧张之意,说道:“那我就在京城你就放心了吗?”
伏璟大大的吸了一口气,他又重新把江灼揽入怀中,说道:“如若漠北不起战乱,那我定不会去漠北,如若安九君回西域第一件事便起兵,我与祁承寒怎么都要去漠北,不管日后西秦的皇帝是皇子中的谁,在漠北战乱没有平息之时,你都不会有事,至于,姚家的那些人,你尽管杀。”
江灼抱着伏璟的腰间,听着有力的心跳声,说道:“已经这般确定了,漠北要动乱了吗?”
伏璟闻言,温和的眼眸深处带着阵阵的寒光,“云薄的消息应该没有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西域原本来西秦的太子是假太子上京,苗疆之人借着姚家的关系能顺利进京,然后在皇宫刺杀西域太子,这般,便能顺理成章的挑起战火。”
“那如今的安九君可是西域的真太子?”
“是。”伏璟想起大殿中安九君的神色,眼中微微一晃动,“漠北没有了怀王,安九君当然会亲自来一趟西秦。”
伏璟的声音落下后,没有在听到江灼的声音,他嘴角失笑,“你真的放心离开京城?”
江灼柳眉轻皱,抬着脑袋,看着伏璟,问道:“什么意思?”
“江允凡你不管了吗?”
江灼看着垂眸看她的人,随即轻哼一声,又低下头。
伏璟看着这般小女人的江灼,嘴角是无奈的笑意,说道:“我也不过只是说说,文政帝还没有出事,还不知什么时候去漠北,你这个样子对着我,真的好吗?”
“小灼,我记得在云阳城的时候就说过,待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便带你去雪山,虽然祁家的江山对我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西秦江山的半壁是父王守着的,我是父王的儿子,你……”
“我知道。”江灼轻声道。
轻轻的三个字,伏璟便知道江灼是懂他的,他轻轻的说着:“我要让你在乎的人,在西秦甚至在每一个角落都被人尊敬着,只因他们是你的亲人。”
因为那是你在乎的人,我便给你一个盛世的天下,让你不在有那晚的惊恐之色。
江灼双眸轻轻一闭,听着心跳声,她说道:“好,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只是不想与你分开。
夜色也渐渐暗下去,此时的京城不管是靖南王府,还是姚家,还是京城其他世家,还是驿馆的北国王爷,西域的太子,都是时时的盯着皇宫中。
景阳宫中。
此时的景阳宫中除了守在大门候着的李由外,整座宫殿之中。
守在龙榻前的只有秦皇后,也不知道秦皇后在与文政帝说什么,李由时不时的听到一阵的轻咳声。
景阳宫中有些出奇的安静,在听到这阵阵的轻咳声,在着夜色笼罩之下,有些怪异。
李由垂眼看着脚尖,竖起耳朵想听到殿中传出的声音。
秦皇后轻轻的拍着文政帝的后背,说道:“皇上不必这般惊讶,当年沐栩锦可真不是什么郁郁终生的,而是、皇上亲手把宸贵妃推下深渊的。”
“咳、咳、咳……”文政帝闻言,胸前又是猛烈的咳嗽着。
“当年陛下为了你的位置更稳固,便把女人一个接着一个纳进宫,别说什么你对沐栩锦有多深情,这些年我看着你对沐栩锦的女儿那般的纵容,就觉得讽刺,皇上自以为的深情,可在沐栩锦的心中可是恶心至极。”
“我的皇啊,你心爱的女子是,自杀而亡的。”秦皇后的声音落下,文政帝就带着凶狠的目光看着她。
“皇上不必这般看着我,沐栩锦就是自杀的。”
“她死前,说过一句话。”秦皇后嘴角淡淡一笑,“皇上想听吗?”
文政帝瞪着瞳孔看着秦皇后,随即见着秦皇后从一侧拿出一抹明黄的圣旨,她说道:“只要皇上在这上面盖上玉玺,我就告诉你。”
秦皇后看着文政帝眼中的狠意,无所谓的一笑,“皇上该是知道,如今西秦的趋势,还不如早早的立下诸君之位,当然,立嫡立长,虽然络儿没有占长字,却实实在在的是嫡子,所以,西秦的皇位理当有臣妾的儿子继承。”
“皇上,臣妾可说的对?”
此刻的文政帝好似被人下了毒一般,嘴里已经说不出来话,只能啊啊啊的哼着。
秦皇后看着文政帝的眼神,轻笑着,放下手中的圣旨,往御桌边走去,随即拿起玉玺走过来,淡淡的看了一眼文政帝,却是自己拿起玉玺往圣旨上盖去。
“皇上看着呢,臣妾也不算是谋朝篡位,对吧,皇上?”
“噗”一大口的血迹吐出,文政帝的生命好似已经到了极致,吐出来的鲜血有些偏黑,秦皇后脸上一暗,收好圣旨,放在殿中的一侧后。
便往大门走去。
“吱呀”一道响亮的声音,李由立马看着大门处。
秦皇后脸色有些不好,说道:“喊太医,陛下吐血了。”
“赶快派人去把皇子公主们请来。”
李由闻言,恭敬的说道:“是,皇后娘娘。”
待李由转身走出景阳宫后,秦皇后又走进大殿之中,往文政帝走去,“臣妾还是说了吧,不然,没有机会了。”
文政帝还在喘着气,听到秦皇后的声音,凶狠的眼睛微微一窒。
“宸贵妃死前,她说,最想见到是皇上,可惜没那个时候皇上却是在别的妃子身边。”说完嘴角的笑意有些讽刺。
文政帝瞳孔一缩,此刻好似心绞着,嘴里的血迹越来越多,他声音有些不明,“是、是你、杀、了栩锦。”
……
第二日。
辰时,从皇宫中传来五十八声鸣钟时。
江灼正是在与伏璟用着早膳,两人都是相视一眼。
她挑着眉说道:“文政帝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