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政帝一听伏璟的声音,眼中的冷意更深,这是算威胁吗?若是不给靖南王府三分薄面,靖南王府想做什么?是带着就连他文政帝都不知道有多少兵力的伏家军造反?还是这个不良于行的少年能直接在这里要了他的命?
伏璟把视线看向那血泊中的祁瑶瑶,能把祁瑶瑶心脏处一刀一刀的刺去,那足以说明杀祁瑶瑶的人有着多大的怒意,然而祁瑶瑶在京城及皇宫中得罪的人那般多,伏璟这般想着又看向江灼,嘴角轻轻一动。
他说:“皇上,十天的时间而已,不亏。”
在大门侧斜靠在门边上的祁承寒听着伏璟的话语,噙着淡淡的笑意,十天的时间足够了。
皇后眼看着局面要往坏处发展,立即说道:“什么十天之内,杀的是皇家的子嗣,就应该立即打入天牢,皇上,虽然臣妾也觉得这世子妃不是那般的人,可是杀人了就是杀人了,就算是皇子杀人也是与庶民同罪,何来这十日之内说。”
江灼眉梢微微一皱,看着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臣媳也知道天子杀人也与庶民同罪,可、臣媳并未杀人,臣媳是在说,若是十日之内臣媳没有找出杀死四公主的凶手,那臣媳甘愿入大理寺,随皇上怎么处置。”
江灼的意思很明显,我没有杀人,我要给自己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只是十天而已,若是十天之内没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便甘愿进大理寺,甘愿皇上怎么处置。
皇后看着江灼的眼睛,微微一愣,正是要开口,又听到伏修的声音:“皇上,还请给臣弟儿媳一个机会。”
文政帝看着江灼,眼睛微微一紧,这个从容的女子,从他刚刚踏进这大殿中的时候,都已经在算计这一刻,从未有过害怕,就算身后躺着的是已经被利刃刺的血肉模糊的尸体,也没有从这个女子的脸上见过一丝的怯意。
“十天太多,五天的时间,朕就看在靖南王府的面子上,多给你五天的命活。”文政帝冷冷的看了一眼江灼后,明黄色的大衣袖一甩,便是满脸冷意的走出了大殿之中。
文政帝一出,皇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灼后,便跟在文政帝的身后,文政帝这一走,来跟在看好戏的人都不由的对江灼高看了一分,这些明摆着证据,还能从文政帝的口中松口一丝存活的机会。
祁承络深深的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女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转身看着祁玉娴与祁东菱,脸色有些冷意,说道:“你们还不回宫!”
祁玉娴倒是没有什么,祁东菱看着祁承寒的模样,立即低下头,说道:“是,五皇兄,这就回宫。”
祁玉娴看着从她面前走过的祁承络,嘴角满是冷意,对着祁东菱说道:“走吧,皇妹。”
祁东菱跟在祁玉娴的身后,直到走出未央宫后,才是在祁玉娴身侧说道:“皇姐,这世子妃好厉害。”
“你也觉得吗。”祁玉娴不由的想着跪在大殿中的女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说道:“靖南王府怕是个个都不简单,若是这世子妃能在五日之内找出杀死祁瑶瑶的人,我想,父皇更是对靖南王府有除掉之心吧。”
祁东菱微微一愣,不语,也是,若是江灼在短短五日之内就能把杀死祁瑶瑶的凶手找出来,这就足以证明,靖南王府的势力已经蔓延进了皇宫,皇上怎还会留下这般危险的靖南王府?
“不过啊,就是不知道父皇在这五日之内是阻碍世子妃查凶手,还是会冷眼旁观的试探靖南王府的实力。”祁玉娴带着笑意的说道。
祁东菱柳眉一挑,便说道:“二皇姐,我们以后少看这些戏了,皇兄们在朝堂之上各有各的势力,如今的京城更是风起云涌,在来一个靖南王府,这下京城怕是彻底要乱了。”
“我知道。”祁玉娴忽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说道:“这些时日我们都在宫中,哪里也不去。”
“好。”
……
翠微宫。
大殿之中,那贵妃的椅上侧躺着的女子盖着毛茸茸的很宽的狐裘,她眼角全是懒散之意,单手撑着脑袋。
好似睡着了般。
正是这个时候,大殿中出现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让女子的眼皮动了动。
“公主,皇上并未把那世子妃打入天牢。”
声音落下,那贵妃椅上的女子眼皮轻轻的掀开,她清澈的眼睛看向大殿中,带着少许的冷意,“为何?”
“靖南王府的世子妃说,她并未有杀四公主,并且还牵扯着皇后娘娘。”
女子眼中有着淡淡的笑意,轻轻的拢了拢狐裘,说道:“还扯出了母后?”
“是的,靖南王府的世子妃说,若不是皇后娘娘让她与四公主去未央宫换衣裳,四公主并不会被人杀死,并且在皇上面前说,若是十日之内找不到凶手,她甘愿入大理寺,随皇上怎么处置。”
女子眼中的笑意慢慢变成了冷意,她坐直身子,整张狐裘披在她的身上,慢慢起身,往大殿外看了一眼,说道:“父皇答应了?”
身后的婢女微微低头,说道:“因该是靖南王与璟世子对皇上说了什么,不过奴婢看着皇上出未央宫大殿后,是满脸的冷意,并且皇上只答应了靖南王府世子妃五天的时间。”
批着狐裘的女子是皇后的女儿,皇帝的第一个女儿,西秦的大公主,祁芷雅。
只看着带着少许媚意的眼睛中闪过凉凉的冷意,红唇一动,“五日的时间?”
“本公主也要看看那个江灼到底有多厉害。”
……
靖南王府所有的主子回到靖南王府后,靖南王府便被禁卫军包围,虽然出宫后天早已黑透,但也阻挡不了京城中那些看风向的人。
靖南王府今日进京,进宫,回到靖南王府后,还被禁卫军给包围了王府,这其中怎么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然而那些消息精通的,早已知道了皇宫中发生了何事,更是让他们惊讶的是靖南王府的世子妃,才刚进京就闯了这天大的祸。
在许多人看好戏的同时,有的人却觉得祁瑶瑶被杀是一件多么痛快的事情,日后京城再无那刁蛮并且还yín荡的公主,有的公子哥甚至觉得日后在京城大摇大摆的走着也是一件爽快之事。
靖南王府。
韶华居。
江灼一身白衣,她静静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个时候一件狐裘披在了她的身上,才让她回过神,她侧头看着轮椅上的人,轻轻一笑。
“是不是觉得娶了我后,让靖南王府陷入了两难之地。”
伏璟淡淡一笑,修长的手轻轻的捋着江灼耳边的发丝,轻柔的说道:“不会,就算没有你,文政帝一样会把靖南王府陷入两难之地。”
江灼淡淡的看着伏璟,说道:“你会相信是我杀的祁瑶瑶吗?”
“不信。”伏璟肯定的说着,随即嘴角的笑意更深,说道:“我的五姑娘才不会让祁瑶瑶死的那般痛快,让祁瑶瑶死亡的伤口,不是我五姑娘的手段。”
江灼浅浅一笑,说道:“原来我在你的心中是这般的心狠手辣啊。”
在淡淡的暗光下,伏璟轻轻的抚着江灼的脸颊,说道:“你在未央宫看到了杀死祁瑶瑶的凶手是不是。”
江灼微微一楞,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看到了那人?”
“如若你没有看到那人,你不会这般肯定的说在十日之内找出凶手。”伏璟眼中有些冷意,“是谁?”
江灼想起那一张脸,从出现在倒在血泊中祁瑶瑶的身边,手中拿着满是血迹的利刃,在回到靖南王府,江灼终于想起一张与那满是血迹重合的脸,她轻轻的说道:“虽然那女子满脸的血迹,不过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她该是文政帝与皇后的女儿。”
伏璟带着冷意的眼睛微微一愣,说道:“祁芷雅。”
江灼轻轻的点头,“璟,你信我能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祁芷雅杀的祁瑶瑶的吗?”
伏璟看着江灼全是柔意,那是信任,他没有问为何在云阳城的江灼会认识大公主,也没有问为什么能在这般短的时间能找出证据。
他说:“我信。”
他说完,便看到江灼脸上的笑意,伏璟便把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说道:“五日的时间够吗?”
“够。”
“不够也没关系,我能娶你,便不会让你受任何的委屈。”
江灼心间好似被什么填满,说道:“不委屈。”
……
随着天亮,皇宫中便传出四公主祁瑶瑶薨逝的消息,虽说昨夜听说消息是一回事,从皇宫中传出又是另一回事,从皇宫传出,那便是坐实了祁瑶瑶是真的死了,在加上那些特意路过靖南王府看到的禁卫军,更是说明了四公主的死与靖南王府有关。
靖南王府正是被很多双眼睛盯着的时候,便是看到从靖南王府大门处,一身白衣的女子推着轮椅便出了靖南王府。
两人一同上了马车,直到在京城第一楼前停下。
江灼扶着伏璟下了马车后,推着轮椅看了一样第一楼的额匾,嘴角一扬。
而另一边刚刚找到江老太爷的江允阑,带着蒋怜儿与江夕歌正是打算去靖南王府,却是满大街的传着祁瑶瑶在皇宫中薨逝的笑意。
蒋怜儿听了一些,便是说道:“真是天道好轮回,果然贱人下场都不会好。”
江允阑听着蒋怜儿的话,宠溺的摇了摇头,正是这个时候,便听到一身小厮装扮的人对着那一群人说道:“你们怕还不知道吧,四公主会这般,是看上了昨日才进京的璟世子,而璟世子妃呢,偏偏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听说这两人刚刚一碰见,璟世子妃就被四公主泼了一身酒呢。”
这一番话,让三人都停下了脚步,蒋怜儿脸色也是冷了冷,便转身看着那小厮,正是要打算上前问清楚,便被江允阑给拉住了,说道:“我们在听听。”
蒋怜儿冷哼一声,说道:“这个贱人,居然连自己的堂兄都不放过。”
江夕歌此刻倒是有些担心江灼,随即便听到那小厮继续说道:“正是因为这般,璟世子妃便在未央宫中拿着匕首刺死了四公主。”
小厮的声音一落下,围着的人都是吸了一口凉气,有人说到:“这璟世子妃这般强悍的啊,女人简直太可怕了。”
蒋怜儿再也忍不住了,挺着大肚子甩掉江允阑的手,往那小厮走去,“你说什么!你给老娘再说一遍!那个四公主是谁杀的?”
小厮看着挺着肚子的蒋怜儿,在看向她身后的江允阑,小厮立即噙着颤颤的笑意,说道:“小的说是璟世子妃杀死的四公主,怎,怎么了?”
蒋怜儿脸色一黑,拳头都举起,却是被江允阑给握住,说道:“不好意思,我夫人情绪有些不稳定。”
说着便拉着蒋怜儿的手,往另一边走去,说道:“怜儿,你身子不同了,不能这般动怒。”
蒋怜儿猛的甩开江允阑的手,黑着脸说道:“江允阑,你有没有听到那人说的,小灼怎么会杀那个祁瑶瑶?就算是要杀,也不会在皇宫,刚刚才到京城就出现这般的事情,也不知道璟世子是怎么照顾小灼的。”
江夕歌听着蒋怜儿的话,便说道:“嫂子,别这样说,璟世子肯定会保护五妹妹的。”
“哼!”蒋怜儿重重的冷哼一声后,便说道:“靖南王府在哪里?还不快去!”
江允阑只能轻微的摇头,心中也是担心江灼,不过他历来不把情绪表现在脸上,扶着蒋怜儿说道:“走吧,去了靖南王府见到了灼儿,便知道了。”
蒋怜儿冷哼一声,说道:“我才不信小灼会杀祁瑶瑶。”
“我也不信。”
江允阑说完,江夕歌也是立即说道:“五妹妹不会这般傻。”
……
第一楼。
江灼与伏璟进了第一楼,便是在诸多的视线下去了雅间,然而文政帝不能让靖南王府有任何的动作,但是又不能让京城的百姓觉得他这个皇帝狭隘,跟随着江灼们的禁卫军都穿着便服到了第一楼。
一时间,第一楼拥进许多的人,掌柜的见着今日这般多的客人,笑的嘴都合不拢了,便是好酒好菜的招待着。
雅间中。
伏璟看着窗户外,“灼儿,秦恒是皇后的弟弟,也算是如今的国舅,除了萧丞相外,便数他的权利大,如今朝堂之上,拥护这两人的甚多,皇子们也是想把这两人拉入阵营。”
江灼淡淡的看着对面的酒楼,说道:“璟,不如我们来看看一场好戏。”
伏璟温润的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什么好戏?”
江灼满眼的笑意,她说道:“不知舅舅与外甥女的戏码,你想不想看?”
伏璟嘴角轻扯,伸手轻轻的点了一下江灼的秀鼻,说道:“确定了吗?”
江灼眼中有一丝的冷意,看着对面正是看着他们的男人,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
“这般乱了世俗的戏码,你可得陪着我一起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