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明日,我陪你去姚家
江宁裕刚刚进云阳城便是听到江家出了事,那个大侄子更是不幸死了,他还没有来的及去细细打听,便是往江府奔着,只是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刚刚踏进大堂中,就是看到他的母亲狠狠的扇着自己女儿的脸。
江老夫人也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身后传来的声音是自己三儿子的,眼中有些轻飘,江老夫人还没有开口,就是见一脸苍白的姚氏尖锐的声音,“在做什么?”
“老三啊,你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姚氏说着把手中的布偶猛的就是扔到江宁裕的胸膛处,“看看你好女儿做的事情,这是什么!这是西秦禁忌的巫术,巫术!”
“你在看看那小人儿身上的生辰八字,是不是华儿的,是不是华儿的!”
“还有那脖间的红痕,红痕,不就是在诅咒华儿被吊死。”姚氏说着那眼中的泪水又是在眼中打转,“果然我儿便是死的这般掺。”
姚氏还是不能对江允华的死释怀,为何在几日的时间,便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想着从江灼院子中收出来的这个小人儿,她脑中便是想着早上被抬回来的江允华……
“老三你回来的正好,今日我到要看看江家养的这个贱丫头还有什么好说的!”姚氏说着脸上却是噙着阴冷的笑意,“在西秦玩弄巫术可是要杀头的。”
江宁裕脸色一冷,还没有开口,便是听到江灼凉幽幽的声音,“大伯母只是说对了一半,在西秦玩弄巫术是要杀头,还有、”
“诛、九、族、”
果然,不光大堂中姚氏脸色一白,就连江老夫人的脸色也是瞬间苍白,西秦元年京城赵丞相府出现过叫魂一术,当年赵丞相之女是先皇的贵妃,当时皇宫中的皇子除了赵贵妃育的七皇子外,其他的皇子公主个个都是精神失常,并且每晚整个皇宫都是孩子撕心裂肺的哭闹声。
先皇也是烦恼至极,后来在丞相府中被皇帝抓到了现行,在丞相府中的一个偏远的小院子中,一个模样怪异的婆子在拿着铃铛叫嚣着。
然而,那婆子前方处的桌子上摆放的全是皇宫公主以及皇子的生辰八字,生辰八字都是用带着黑狗血的银针给固定住。
当时先皇就大怒,就在当晚就把丞相府全部人口给打入了天牢,而在第三日的功夫,赵贵妃被打入冷光,而赵氏九族,全诛。
时隔这么多年,江老夫人仍是能想到那天京城菜口场,一颗颗脑袋被掉落,那一日先皇便下令西秦禁忌巫术,拿巫术来谄害皇室中人更是大逆不道,而西秦的律法中也多出了一条,碰巫术者,诛九族。
江老夫人带着冷意的看着江灼,声音倒是有几分收敛,“照五丫头的意思,这不是你做的小人儿?”
江灼轻轻的摸了一下已经红肿的脸,淡淡一笑,“老夫人为何这般认为呢?难道老夫人真的相信把一个小人儿身上写着大哥的生辰八字,然后弄出大哥吊死的模样,就真的能把大哥给诅咒死?”
江灼清凉的双眸深幽幽的看了一眼江暮词,说道:“大哥被关进姚家在先,吊死在城墙在后,你们不去找真正的凶手,而是来找我一个小小的闺中女子,是江家不敢把姚家怎么样,所以才想把大哥死的责任推脱到孙女身上来?”
江老夫人冷眼的看着江灼,而姚氏却是不干了,看着江灼的那一张脸,便是尖声道:“这府上谁还不知道你五丫头的这张嘴,要是你真没有诅咒你大哥,为何这个小人儿会出现在你的院子!”
“为何?”江灼淡淡的看着姚氏,“侄女也想问问大伯母,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何大伯母却是去了侄女的院子,还好巧不巧的找到了这个所谓诅咒大哥的小人儿?”
“你!”姚氏冷冷的看着江灼,心中却是想着,白氏那般好拿捏的人生的女儿确实比狐狸都还狡猾,“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五丫头,你敢当着你大哥的面,说跟你没有关系吗?”
江灼柳眉一挑,深深的看了一眼江暮词,说道:“我当然敢当着大哥的面说跟我没有关系,可是,大伯母啊。”
“要是真的这般的话,大哥能听见吗?”江灼说着但是走向那摆放在大堂中央的棺材,轻飘飘的说道:“大哥啊,你可睁大眼睛看好了,妹妹我可没有害你什么,要是你真的能听见啊,今晚就去见见大伯母,告诉大伯母谁是凶手,不然大伯母逮着谁就是说谁是害你的凶手,要是冤枉了好人可怎么办,这样可是会让大哥你就算死了也不得安生的。”
大堂中央的人听着江灼这般说,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听着江灼这般说,真是越说越玄乎,谁还真的见到过什么鬼了?
而江暮词看着这般的江灼,淡淡的说道:“既然五妹妹说大哥一死跟你没有关系,那你院子中的小人儿怎么解释?不管是谁陷害你,还是你真的诅咒过大哥,这巫术从你院子搜出那就是你玩弄的,既然五妹妹知道在西秦玩弄巫术会是怎么样的下场,那五妹妹又是想置江家,祖父祖母与何地?”
江灼侧头淡淡的看了一眼江暮词,轻飘飘的说道:“三姐姐凭什么说是我玩弄的额巫术?凭一张嘴吗?”
“你、”随即便是看到江暮词脸上的笑意,却是看向在老远处站着的涟漪,“既然五妹妹到现在嘴巴还这般硬,那就别怪姐姐我不客气!”
江灼莞尔一笑,“那真是拭目以待。”
江灼看着江暮词有备而来的笑意,脸色微微一冷,刚刚江允阑还提醒她注意江暮词,倒是没有想到江暮词的动作这般快,就连西秦最忌讳的巫术都敢使出来,她还真是小看了江暮词的能力。
而江宁裕看着与他从年初去渝州前大不一样的女儿,心中更是愧疚不已,他也是知道江府中的人是怎样的,此次要不是年初发生那般事,他怎么会把她们几娘两留在江府中?
在他不听江老夫人听,固执的要娶白氏为妻的时候,白氏在江家便是注定了不会得江老夫人的喜欢,因为白氏的身世及背景江老夫人压根都没有看得上。
要不是上面两个哥哥娶的都是世家的大小姐,他还真没有那个可能娶到白氏,他心中划过一丝凉意,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这一屋子的人却是咄咄逼人的想他的女儿死。
“你们这般,真的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江宁裕的出生让江老夫人精明的眼睛微微一动,而江暮词看着江宁裕维护江灼的口气,冷冷一笑,“三叔,我们怎般了,扎小人儿的确是从五妹妹院子中找出来的,并且跟大哥的死这般相像,我们也不过是想知道真相而已,也没有把五妹妹怎么样吧。”
江灼此刻才是认真的看着江宁裕,她的父亲,她相隔一世才见到的爹,嘴角微微一扯,便是说道:“爹,你放心,女儿可没有做过,就算是有人特意诬陷与女儿,女儿也不怕。”
江暮词看着江灼的模样会心一笑,她倒要看看等下江灼怎么笑的出来。
前来吊唁的人似乎也察觉了不对,便是纷纷告辞,而江家的那些个下人也是知道,巫术一事不简单,便是立即到江府大门处,跟那些前来吊唁的人说,江府在处理事情,也就把江府大门给关上了。
然而江暮词这般做无非就是想江灼死无葬身之地,就算用巫术,要是江家态度良好,把江灼或者三房给推出去,江家依旧是江家,而江灼却没有那么好的机会在爬起来,她不出手则已,出手定是要一击毙命。
大堂中此时只剩下江家的主子,这个时候江宁宏带着杜氏还有江夕歌也来到大堂中央,还有身后跟着的江朝赋。
江灼看着这进来的人,在江朝赋的脸上定格一下,瞬间的功夫又是把视线放在别处,今日看戏的人还是演戏的人,都很多啊……
江老夫人身侧的秦嬷嬷扶着江老夫人走到另一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姚氏也是被身边的丫头给扶着坐到了梨花椅上,大堂中的人见着江老夫人落座,也都是纷纷的落座,此刻只有江灼与江宁裕站着,好似被审判的犯人般……
大堂中一阵的安静后,大门侧几位小厮押着而来的是一个浑身脏乱的女人,要是细看的话,那便是前阵子被江老夫人关着的翠枝!
江灼看清翠枝脸上慌乱的神色时,嘴角淡淡一笑,果然翠枝的主子是江暮词,或者,是江暮词给了翠枝一条更好的路子,不然照着翠枝的精明,会这般冒着巫术的风险陷害她?
江老夫人看着被小厮押着进来的翠枝,脸色微微一冷,这个女人,真是在江家搅起的事情不少,上次就该直接杀死。
“老夫人,这个女人刚刚在大厨房中到处打探大少爷是不是真死了,小的觉得有疑,便……”
此时江老夫人无疑是最听不得有人提起江允华的死,脸色瞬间就是一冷,“大胆,你这贱婢,是不是想把江家搅的鸡飞狗跳是不是。”
翠枝脸色一白,顺势抬头便看了一眼江灼,立马也低下头,声音有些轻飘说道:“老夫人,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在大厨房中问问大少爷是不是真的去世了而已。”
翠枝的话无疑是在刺激的姚氏,姚氏脸色便是一冷,骂道:“你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本夫人这些年这般提拔你,你与江盛给姚家做事就算了,你如今还这般想着我们mǔ_zǐ全都双双下黄泉是不是!”
“夫人,奴婢没有这个意思。”翠枝声音很是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此刻倒是江暮词把姚氏手中的布偶小人拿起,看着缝制布偶小人儿的针法,淡淡一笑,说道:“看着翠枝姑姑,再是看着母亲手中的这个布偶,怎么也是觉得熟悉。”
江暮词轻轻的走向翠枝的面前,微微蹲下身,“翠枝姑姑啊,这针法是你的拿手绝活吧。”
江暮词说着又是站起身,看着江灼,说道:“五妹妹,看来有些事情是姐姐我误会你了,这布偶上的针法全江家也只有翠枝姑姑会,并且还缝制的这般小心,要是不细细看的话,这种绣法也是看不出的。”
江灼淡淡一笑,说道:“是吗,二姐姐是真的误会妹妹了吗?”
江暮词脸上瞬间就是噙着冷意,深深的看了一样江灼后,便是转身看着翠枝,说道:“想必是江家把江盛给弄进了大牢之中,而当日母亲并未替你说话,害的这些日子你在江府如履薄冰,翠枝姑姑定是怀恨在心,所以才这般扎小人儿,诅咒我大哥的吧。”
翠枝闻言,身子一抖,猛的抬头看着江暮词,连忙摇着头,说道:“不是吗?江盛这么多年在江家所做的全毁于一旦,你翠枝心底很恨吧。”
翠枝立即反驳道:“三小姐,这些事情要是有人有意陷害,定是很简单,就连完全两个不相干的人,写出的字迹都能那般相像,这只是区区一看就会的针法而已,三小姐就凭这个就想把奴婢说成是诅咒大少爷的人,是不是太牵强了?”
江暮词淡淡一笑,说道:“都说翠枝姑姑能说会道,今日本小姐倒是真的体会到了。”
江暮词说完便是看向江老夫人,说道:“祖母,这件事情大概真的与五妹妹没有关系呢,毕竟,翠枝姑姑的能力母亲与祖母都是看在眼里的,这段时间翠枝在江家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能这般做也是不无肯能。”
一侧的江灼见状却是淡淡一笑,走到江宁裕的身边,轻声道:“爹,你先坐下,等下什么都不要为女儿说话。”
“灼儿、”江宁裕眼中全是冷意,就算他在不懂后院的规矩,也是知道那大房之人定是不会放过他的女儿,奈何有着巫术,他,他,实力还是太悬殊了……
“爹,不怕。”江灼轻轻的握住了江宁裕的手,放佛有着巨大的力量般,她眼神无比的坚定,这一世,女儿护着你,护着娘,护着弟弟,可好?
这是两fù_nǚ在谈话之间,却是见着翠枝向疯了一般的扑向一侧的姚氏,“都怪你,我在你身边为奴为婢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些替你摆平的事情也是甚多,如今你就翻脸不认人,你这贱人。”
姚氏没有想到翠枝这般的凶猛,看着翠枝扑过来,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已经被抓了几条红痕,“放肆,快把这个贱人给本夫人给拖走,快!”
江暮词见状,顺势就是给力还在大堂中央站着的小厮,那小厮见状,瞬间就是上前把翠枝给擒住。
而翠枝口中还在骂道:“江盛为你们江家做牛做马这么些年,你们还真是这般狠毒,把他奄奄一息给扔进大牢之中,你们江家的人一个个的都该死!都该死!”
江暮词淡然一笑,上前就是猛的一巴掌给掴向翠枝的脸上,在这大堂中发出了响亮的声音,“这么说,你便承认了是你诅咒大哥的是吗?”
翠枝脸色微微一黑,“呸!”一把口水重重的吐在江暮词的脸上,阴冷的说道:“是又怎么样,三小姐,无非就是死,奴婢还从来没有怕过!”
江暮词脸上一黑,随即阴冷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怕死,那你的儿子,从来都是跟着三哥的江泽怕不怕死呢?”
果然,翠枝听着江暮词说到那个儿子的时候,翠枝的脸白了一分,仍是对江暮词发出阵阵的寒意。
“翠枝姑姑这般的诅咒江家的主子,送进官府,怕也是把你们mǔ_zǐ杀了头也不为过!”江暮词好似怒气攻心了一般,看着翠枝的眼神全是冷意。
“三小姐!”翠枝因阴深深的看着江暮词,说道:“这不关江泽的事,全是奴婢一个人做的。”
“不关江泽的事?”江暮词轻笑,立即冷声道:“立刻通知官府,江家遇人不俗,养的奴婢更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在江府玩弄起巫术,把这种人还有她的家人全给送进大牢之中,省的再去祸害别人。”
“是,三小姐!”小厮说完便是拖着翠枝就是往外走,江灼看着一幕淡淡一笑,眼中的冷意更是慢慢溢出。
“三小姐,三小姐,不关我儿子的事情,他从来都是跟在三少爷的身边,三小姐,不关我儿子的事,救你放过她。”
然而翠枝看到江暮词的模样脸色更是一冷,瞬间又是挣扎着,“你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翠枝说着又是看向江灼,“五小姐,你说过奴婢把这件事办成,你就会让奴婢出府的,五小姐,你救救奴婢啊,五小姐。”
翠枝这般说,大堂中的视线又是看向江灼,江老夫人刚刚阴黑的脸此刻阴冷的看着江灼,“把这个贱婢放开。”
小厮闻言,立马就是把翠枝给放开,因着翠枝还在挣扎,便是猛的扑字啊地面上。
江老夫人看着趴在地面上的翠枝,冷声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此刻的脸色微微发白,抬眸看了一眼那矗立在江宁裕身边的少女,又是立马低下头,这个动作无非就是在说着翠枝是江灼的人,这么一说,也能解释江灼院子中为何有被针扎着的小人儿了。
“说!”
江老夫人的一阵怒吼,翠枝身子一抖,立马又是低下头,说道:“只要我出真相,老夫人是不是就能放过我的儿子?”
江灼淡淡一笑,这就是区别,悠儿也是这女人的女儿,却是能狠心的把悠儿送到自己丈夫的榻上,而那个江泽,却是得到翠枝的这般维护,真是同娘不同命。
姚氏看着此时还淡然的江灼,却是比江老夫人先开口,说道:“你说!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江家就放过你的儿子。”
而翠枝却是没有看向姚氏,那双眼睛此刻盯着江老夫人,那也说明了,江老夫人才有这个权利放过她儿子。
江老夫人看了一眼那中央的棺材时,声音冰冷道:“你说。”
“老夫人放过奴婢的儿子,奴婢就说!”
江老夫人眼中狠辣一闪,“那要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敢诬蔑江家的主子,定是让你不好过。”
翠枝听着江老夫人这般说,好似才放心下来,看了一眼江灼,说道:“五小姐,你可千万别怪奴婢。”
江灼脸上噙着淡淡的一笑,看着翠枝说道:“我可不会怪你,毕竟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怪你什么?”
江宁裕看着以往是姚氏身边的翠枝,眼中也全是冷意,“你是大嫂身边的人,如今却是说着好像灼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一般,你有何目的!”
翠枝仰着头看了一眼江宁裕,随即便是轻声说道:“三老爷,想必你还不知你走的这些时日五小姐发生了什么变化。”
“大小姐因着五小姐换了庚帖,便是嫁给了怀王,这些事情都是五小姐与奴婢做的,前段时间好似从三小姐在醇白楼出事开始,大少爷便是对五小姐有着淡淡的敌意,因着大少爷对着五小姐说过,三小姐在醇白楼之事与五小姐有关,这些时日大少爷到处在找证据,而五小姐怕大少爷真的找到什么证据。”
翠枝说着又是看了一眼江灼,身子又是一抖,仿佛对江灼有着说不出的惧意般。
“前段时间五小姐来找上奴婢,就是问问奴婢可不可以绣些小人儿,奴婢那个时候是没有答应五小姐的,但是五小姐却是威逼利诱,要是奴婢不听五小姐的话,江盛的下场便是奴婢的下场,奴婢当然不想像江盛那般,便是觉得几个小人儿而已,在加上把针法给修改一番,想必是没人看出,就算日后有人发现了,也不知道是奴婢给绣的。”
翠枝轻轻的说着,而江老夫人与姚氏的脸便是阴沉的不能在阴沉了。
而二房的江宁宏与杜氏听着翠枝说的这般,都是默不作声,倒是江夕歌担忧的看了一眼江灼,瞬间又是被杜氏给扯了扯衣袖,江夕歌立马把头给低下。
“翠枝,你可说的都是真的?”是江老夫人的声音。
翠枝立马抬起头,看着江老夫人的脸,立马右手竖起三个手指,说道:“奴婢对着大少爷的面发誓,要是奴婢有一句假话,便是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