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随后离开。
空荡的病房内只余两人在。
纪轻轻在陆励行身边坐下,看着他那只层层叠叠被包得像猪蹄似得手掌,恍惚间突然笑了,“大猪蹄子。你说你,逞什么能,现在好了,病倒了吧?还整天想着工作,如果不是我送你过来,你就成傻子了。”
“不过你放心,我呢,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就算你成了傻子,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的,毕竟你是因为我才变成的傻子。”
床上的人没动静。
纪轻轻叹了口气,“都睡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老夫老妻的,下次就别再干这些事,傻不傻?”
房间内仪器的嗡嗡声响着,随即一阵手机铃声响起,纪轻轻连忙起身,走至窗边接电话。
电话是陆老先生打过来的,接通就问:“你和励行什么时候回来?”
纪轻轻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陆励行,低声解释道:“爷爷,对不起,酒店这边这儿环境好,我和励行决定继续住两天。”
陆老先生笑着一口答应:“行!多住两天,正好散散心。”
两人复又闲聊了两句,纪轻轻这才将电话挂断。
这事还是先瞒着陆老先生的好。
随后回到床边,手指握住陆励行纱布包裹露出的半截手指,怔怔望着陆励行半晌后低声道:“你要赶紧好起来……”
声音伴随着哽咽,戛然而止。
陆励行醒来的时候,正夕阳西下,空荡的房间内视线昏暗。他大脑昏昏沉沉,在醒来的那一瞬间,不适的眩晕感席卷而来。
病来如山倒,陆励行许久没有过身体如此虚弱的时候。
缓 缓闭上眼睛休息片刻,适应身体各处传来的不适后,复又睁开。
自己现在是在医院?
除却上次车祸后,这恐怕是陆励行唯一一次正经以病人的身份住进医院来。
受伤的手被人握着,纪轻轻趴在他床边睡着了,他缓缓将手指从纪轻轻手心里抽离,将覆在她脸上的几缕头发掖到而后,干裂发白的唇角笑了笑。
见纪轻轻身上没穿几件衣服,陆励行想起身下床拿一侧沙发上的薄毯,可十来个小时没进食,发烧感冒夺走了他太多的力气,现在浑身酸软使不上太大的劲,试图起身却不小心制造了些动静,惊醒了一侧浅眠的纪轻轻。
刚醒来没个轻重,纪轻轻手一抬,碰到了陆励行手心的伤口。
“嘶——轻点。”陆励行声音低哑,喉咙干得发涩。
纪轻轻惊疑不定看着他,伸手覆在他额头上,又放在自己脑门上比对,见还是烧的,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帮我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