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在想该怎么办。
三哥哥说沈镜活不到两年,又不告诉自己为什么,沈镜是怎么出事的,她心里平白担忧。不知三哥哥会不会突然想明白,在信里告诉她一些事。
此时静姝还不知道,沈镜已经去找过李珏,心知自己会早死。
静姝在床榻上滚了两圈,忽然坐起身,“叶柳,我可以相信你吗?”
叶柳看着表小姐懵了一瞬。
后午,叶柳以给表小姐买糖人为由出了府。
她怀里揣着表小姐的信,走时表小姐千叮咛万嘱咐送到翠玉坊对面的当铺,如果有给小六的信也叫她拿回来。表小姐说得神神秘秘,好像一说出去就很严重的样子,叶柳不敢马虎。
她绕了远路,回来时去了当铺一趟,果然拿到了表小姐说的信,但不只一封。叶柳鬼鬼祟祟地看了眼周边,并无异常才回了宁国公府。
叶柳去了许久,静姝在屋里坐卧不安。外面的雪正化着,地滑天冷,沈镜不让她出去。静姝只能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外面。
半个时辰后,叶柳才从外面进来。
“表小姐,这是奴婢拿到的两封信。”叶柳把信从怀里拿出来交给静姝。
静姝听到她说两封印微微蹙眉,她以为是许久不去取,三哥哥才送了两封信过来。
静姝打开其中一封,信上的字迹陌生,并不是三哥哥写的,她看了眼落笔,是林晟芮给她写的信。
静姝神色如常地把信折起来,看向叶柳,“我三哥哥写的信,你先下去吧,若是国公爷问起,就说去给我买糖人了。”
叶柳看表小姐神色凝重,不敢不从,应声下去。
静姝这才回了里间,看着两封信。三哥哥依旧什么都不和她说,只问些无关紧要的话。而林晟芮这封,他说他又去走镖了,近期会有别人来送信,若是她有事,就拿着令牌去镖局找他的人。
令牌…
静姝神色微变,林晟芮给她的令牌让她放去了哪?
她仔细回想,最近的事太多,起初林晟芮刚送她这块牌子时,静姝为了不让沈镜生疑,不敢带在身上,特意放到了匣子里。
匣子…静姝立即起身去了妆台。干净的西洋镜后,放着一个不起眼的木匣,静姝拿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慢慢打开,里面横躺着一块令牌。
幸好,令牌还在这,沈镜应该还没发现。
静姝把匣子放在了原来的地方,回去又看了一遍三哥哥的信。
问她可否安睡,可否患病,沈镜可否欺负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啰嗦。
静姝把信放在胸口,为什么三哥哥不告诉她所有事呢?三哥哥清楚的定然比她要多,他说和自己不一样,那他又是怎么重生的呢?
仿佛又陷入这个怪圈,此时静姝冥冥中有一种感觉,她的重生不像她以前所想的那么简单。
三哥哥不肯告诉她实情,只能让她自己来找。
静姝把以前李珏给她写的信拿了出来,一一摆到案上,说得都是一些琐碎的杂事,无关紧要。静姝细细地看完,放在一起比对,起初她并没想能够发现什么,三哥哥行事要比她稳妥严谨,怎会透漏一丝风声。
静姝拿炭笔在上面划了两下,她目光渐渐停了下来。
从最开始三哥哥问她最近睡得可好,有没有做什么噩梦,到后来三哥哥又说自己最近总是做些噩梦,梦到她过得不好,如果她也做了这种梦,最好尽快忘掉。
每一封信,三哥哥都提到了梦。
难道三哥哥也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可是三哥哥明明说过,他们不一样,三哥哥一直想把她从沈镜身边带走,还说过每一次都这样。
她的重生究竟有多少次。
三哥哥说对沈镜无能为力,他无法改变别人的命运,三哥哥的意思是沈镜每一世都会死?
应该从她遇到三哥哥开始,不,从她重生开始,这一切好像都是一个局,世上哪有使人重生之事,也许是人有意为之,又或许说不是一个局。
是一条早已经发展好的线路,而三哥哥是其中的旁观者,他想把自己从其中拉出来。
静姝怔然地坐在远处,正是寒冬腊月,她的后背却出了一层冷汗,所以…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三哥哥说她早晚有一日会心甘情愿地离开沈镜,又是因为什么。
静姝好像身处一团迷雾之中,越往前走,迷雾越多,越难走出去。
近日长安坊间出了一道乐事,柳家小姐柳怀嫣不见了,柳家本来想瞒着这事,私下里偷偷去找。毕竟一个姑娘不见,不管在哪找着,对她的名声都不好。
柳家还没找着人,就有人把柳怀嫣送了回来。那人五大三粗,是个壮汉,把柳怀嫣往地上一扔,“柳大人,您是不是得认下我这个女婿了,可是我从窑子里把她救出来的!”
街上来往人众多,纷纷停下来看热闹,柳家是朝中重臣,就没这么丢过脸。
城郊军营
“二爷,属下无能,让柳怀易跑了。”容启拱手请罪。
沈镜此前交给他的事是找到被流放的柳怀易,阉割,刀刮,鞭尸。
开始柳怀易听到二爷令的时候心里惊异,二爷征战多年,深知死亡疾苦,最不喜用这么血腥残忍的法子,想不到二爷竟然会交给他办这种事,也不知柳怀易究竟何处惹到了二爷。
只可惜他到时,柳怀易刚巧在不久前杀了押送他的官吏,自己跑了。
沈镜沉声,“多带几个人去找,无论如何,他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