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喜欢您了。阿爹的病治好,您自己一个人回长安吧,我不想回国公府了。”
沈镜给她穿衣的手顿住,面上有些冷。
她说得有些孩子气,可并不否认她是真的想把这些话付诸于实践。她想离开长安,就再也不回来了。
沈镜把她身子擦干,系了肚兜的带子,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触碰到她身上的敏感点,沈镜始终没有说话。
夏日的襦裙并不复杂,沈镜耐心十足,给她穿完衣裳,又擦了沾湿的乌发。
乌压压的长发留在手里,仿若上好的绸缎,沈镜紧抿着薄唇,不发一语。
长久的沉默让本是寂静的屋子多了几分压抑的气氛。静姝始终未意识到他的变化,“我想跟三哥哥走,离开这,不想回宁国公府。”
沈镜把她的乌发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后缓缓站起身,“你在闹脾气,我不会把你方才的话当真。”
“你心里很清楚莽撞离开的后果,静姝,你已经不是孩子了,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沈镜过于理性,可静姝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是事实。
他摸着静姝的发顶,“在马车里是不是梦魇了?”
成熟的男人总会有耐心去询问一切事情,他们会追根溯源,抓住问题的关键。静姝没看到过沈镜无理取闹的发脾气,他理智得有些可怕。
沈镜的话唤醒她白日的记忆,静姝发僵,全身变得冰冷。
沈镜伸手抱住她,温和得有点无奈,像是在哄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我该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说的话?”
这一句话让静姝一瞬破防,满肚子的委屈全都哭了出来。
晚饭静姝倒底是没下去用,她眼睛哭得肿,眼圈周围红成一片,看着像只受欺负的小兔子。
她没和沈镜交代实情,但她白日的话说得太过直白,依沈镜的精敏,除却她重生的事猜不到,其他应该清楚。比如沈念臻想收她做通房,沈镜心里明白,只是没说出来。
这一日发生了太多事,静姝一时缓不过神。而且她感觉沈镜对她太纵容了,让她以为自己现在把天捅出一个窟窿沈镜都会帮她填上。
沈镜推门进来,静姝看到他,立刻拿起筷子吃饭。
终于吃完按照约定的食量,静姝忍住腹中的恶心道“二爷,我吃好了。”
沈镜看着下去的小半碗汤,没揭穿她的投机取巧,点点头。
过一会儿叶柳进来收拾碗筷,垂着头不敢看屋里端坐的国公爷,匆匆退了出去。
静姝站着消食,走了两圈扑到他怀里,“二爷,为什么叶柳那么怕您?”
每次叶柳看到沈镜,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沈镜搂着她,另一手翻看着书,似是不经意问道“你怕吗?”
静姝在他怀里很乖,玩着他腰间的玉佩,“有时候怕的,就在您…给我讲道理的时候。”她硬生生把“骂我”两个字吞了下去。
“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沈镜忽然开口。
“什么?”静姝心情还很愉悦,并没明白他想问什么。
蓦地,她停下玩玉佩的手,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沈镜终究是开口问道了。
静姝只顿住一瞬,很快轻松地抬头看他,“只是一个梦而已,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沈镜捏着她的耳朵,静姝双臂环住他的后颈,亲在他的薄唇上,止住了沈镜接下来想说的话。
“明日还要赶路,您别看了,陪我歇息。”
静姝的小脾气来的快走的也快,白日还说不要他,现在又开始撒娇。
沈镜掐住她没有多少肉的脸,揶揄道“不是说不喜欢我了?”
静姝想起自己犯糊涂做的事,面上泛红,茶雾的眸子清纯羞涩,她水嫩的唇再次落到沈镜的唇角,“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记得,我最喜欢您了。”
静姝说话晚,通情.事故也晚,性子虽孤僻,却纯真善良,小时候跟着李珏即使是乞丐,遇到可怜人都会帮上一把。由此可见,她对帮助自己的人更会记在心里。
就像她记了一辈子的阿爹和三哥哥,她一样喜欢他们。沈镜从未问过静姝对他的喜欢是哪种喜欢,或许连她自己也答不出来。
白日发生的事多,明明是大好的晴天却下了雨,好在夜里风静,皓月当空,没有什么风雨欲来的预兆。
这夜沈镜要了静姝两次,且每次的时间极长,他以前从不会这样,让静姝不得不怀疑,他是否也不高兴了,可刚吹灯的时候沈镜看着还是很正常的。
到后来,静姝趴在他怀里忍不住颤栗,眼尾更红。沈镜拿帕子给她擦干净身下的粘腻,静姝有些羞涩,紧闭着眼不去看他。只腿.间感受到他的指腹在缓缓滑动。
沈镜这样的人做什么事都认真,极为暧昧的动作在他做来却不失优雅,显得有些冷情。
自那日后沈镜不再骑马,和静姝同乘马车。
静姝安安静静地被他抱在怀里闭眼假寐,实则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日子沈镜都很奇怪,鲜少与她搭话,像是她又做错了什么。
因着前世,静姝也有点心虚。如果沈镜知道前世她是沈念臻的通房,依着他的脾性,只会让他们父子之间产生更大的隔阂,静姝不想当这个罪人。
中途休息时沈镜下了马车,静姝终于能松下气,喝了一小口水。
容启骑马过来,手里拿了一个竹筒,他从筒里倒出一封信,“二爷,李珏的信。”
沈镜把信打开,扫了眼,面无表情地把信折在一起,扔给容启,道“烧了。”
容启诧异,“二爷,这…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