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默念咒语,大阵忽然一阵扭曲。
殷云扶随手一招,一整套的铜镜“叮叮当当”落入她掌心。
只可惜对方根本不知道这天魔幽门阵的阵盘却是张玄静的东西,张玄静借给她玩儿过,对张玄静来说这东西也就是哄孩子玩儿的一件小玩意儿了,随后他就将这东西随手送给了她。
这套阵盘原本和别的东西被她随手放在破元观,只是她醒来以后,这些东西却都不见了,是后来在冯立宏手里拿到了一部分。
没想到她会在这里见到这件小玩意儿。
殷云扶收了铜镜,整个大阵收敛得无声无息,竟连运作大阵掌控阵盘的现任主人都没有惊动,她就出了大阵。
而监控着殷云扶的人从监控画面上看到的却是殷云扶站在原地,迷茫地转着圈圈的模样。
地下室如她一开始所料的那样,在走廊两边布满了实验室,有一点出入的就是,走廊两边每一边并不只有一列实验室,而是有许多许多无数的实验室。
整个地下建筑本身就是一个方阵迷宫,她追到这里进入大阵以后,后面的路竟然被堵死了。
殷云扶随意选了一个出口离开,她的灵识虽然被压制,可她的五感却好像指南针,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但行进了一段路程以后她也察觉到让她非常不爽的一点,那就是这些小门自成一个圆,没有一道小门通向外界,跟外界没有任何联系,也无法回到那条回廊。
她刚刚进入地那个入口早就被关闭了。
殷云扶在心里速定下了一个方案,等到一个距离回廊比较近的地方就暴力破门。
她再次通过一道小门,忽然发现这个实验室似乎有人。
她站定,目光迅速环视了一圈。
没有。
殷云扶皱起眉头,难道是她搞错了?
犹豫了一下,殷云扶朝着下一道小门走去,却在马上要通过那道小门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一个转身,拳头砸在一旁的玻璃墙上。
“砰!……哗啦啦……”
只一下,整面玻璃墙应声而碎。
玻璃墙后面,是满墙的人,这些人拥有同一张脸,同一种身体,穿着相同的灰色道袍闭着眼睛停留在玻璃罩后面。
竟然是满墙的殷云扶。
而不远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暮光迷醉刚刚从一个玻璃罩里抬起头来。
他目光猩红,眼底是偏执疯狂和强烈到让人心惊的欲念。
原来不是原先的那间实验室有人,而是那间实验室旁边的这间实验室里有人。
而且有活人。
殷云扶视线在这个男人和他身旁的那具复制体上来回扫视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刚才这个男人低着头在做什么?
男人看到殷云扶,一点都没有惊慌恐惧也就算了,也不见任何怀疑、打量,或者要干掉殷云扶的举措,他扔下了尸体朝着殷云扶步走过来,“你、你来了?”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竟是目露狂喜,仿佛属于他的珍宝失而复得。
殷云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站住。你是谁?这是哪儿?这些复制体是怎么回事?如何才能出去?”
面前这个人大约一米九十几,比她高许多,可能是因为常年呆在地下研究室的关系,身材比较纤瘦,皮肤也非常白。
他五官精致夺目,如果不是他杂乱的头发、眼白里的红血丝和太过苍白的嘴唇,本身应该是一个精致的美人,漂亮程度竟超过许多女人。
殷云扶看着这张精致面孔,后背却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这种情况一般只会发生在她面对非常强劲,甚至可以与她媲美的敌手的时候。
研究员见殷云扶一脸防备却又问了一长串的问题,哭笑不得地道,“之前我就听说你性情单纯,不通人情世故,我还以为他们说得夸张,却没想到你真的如此。”
既然这么防备他,她怎么会以为他会告诉她所有的答案?更不说现在的环境,他们各自的立场,她就不怕他会害了她吗?
不得不说,殷云扶的脑回路太直接了,直接到他有些无奈。
他想了想,这其实也没什么,不通人情世故才好呢。那些的人情世故哪样的出发点不是为了讨好对方,进一步为了自己的利益。即便是为了交朋友,也不过是人类进化史的群体性,最终根本还是为了生存,她再也不需要这些。
不过几秒,竟是自己将自己的想法推翻了。
他目光滚烫,嘴角情不自禁地翘起来,神色间竟是越来越狂热,那样子可不就是在看一个大宝贝?
殷云扶:“……”
她不太想听这个人继续啰里八嗦地说一堆她听不懂的话,直接给出了答题的限制条件,“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说清楚如何才能离开这个地方,如果你说不清楚的话,我就杀了你。”
“你要走?”
殷云扶:“……”
这不是废话吗?她难道还想留在这个鬼地方?
研究员似是刚刚醒悟,“院长要对你不利?”
“还有42秒。”
是不是要对她不利不是很明显的一件事情吗?看看这整个实验室的复制体大概也能知道,对方对自己从来不是心怀好意。
眼前的这位研究员不也是这些人的一分子吗?
但是他口的这个院长挺有意思,或许就是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这个人的行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或许能给她一个惊喜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