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的影辍透过半阖的窗扉浅浅映在地上,苏念醒来已是黄昏。
想必是师弟开的窗,他一向都是要自己多往外走动,少闷在屋里。
方才的梦固然羞耻,但也幸好只是梦罢了,苏念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忘却这不堪的梦境,但的确极有成效,那突发的病症已是占据了自己近乎大半的心思才可以忍耐住不叫出声了。
苏念忍着胸口压抑的疼,从床榻之上坐起身来,却见身侧的物什落了下去,她低头看去——是一枝杏花。怪不得自己方才在梦魇中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不浓,却意外能使头痛减轻。顾念怔楞片刻,才惊醒般低下腰去将其捡起。浅白色的花显然是精心挑选的,现下也只是微微有些打蔫,枝条上整整齐齐地绕着一圈红绳,末端则工整地打了个结。
苏念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是师弟特意留给自己的,师兄近几年一向知道要避嫌,唯有师弟,仍是如往昔般黏着自己,不顾男女之别,白日翻窗进自己屋内送完东西就离开也是常有的事,以前多是脂粉、吃食,与几句撒娇的话语,近些年却因自己身体愈发不好,待苏念醒来时也只见师弟留下的物件。正如他前日留下的平安扣,正好好地被顾念收在铜匣里。
分明已不是只到自己腰间的孩子了,如玉的少年郎虽未及冠,出门在外时已很是惹眼,平白招来别家女郎的帕子,却还是和孩子一般缠着自己。苏念想起那时,已高自己一头的少年垂眸看向自己,解下自己常年佩戴的玉佩硬是要替苏念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