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放大概是喝得迷瞪了,全然忘记了一切,不顾狗蛋的疯狂暗示,就着少年递过来的手,咬了一大口鱿鱼,嚼了几下吞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草坪上横七八竖地躺着一大片人,有锦衣卫也有土匪。
千千对此情形想了半天才想起,原来是自己匆忙间把药下错了,全部下到酒里面去了。为了弥补过错,她指挥着几个醒着的土匪麻溜取下他们腰间的佩刀和衣物,然后把人丢下山,可怜的锦衣卫们在睡梦中没来得及反抗就一命呜呼了。
不知何时,少年从剧痛中苏醒过来,见身边躺着的弟兄一动不动,预感不妙,摸摸鼻息,都没了气,腰间的短刀也不见了他咬牙恨道:“该死的土匪,此仇不报,我萧怀越誓不为人!”
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萧怀越冒着雨徒手挖了十几个将他们一一埋好,他的身上如今只穿着红色搭护与素白绸缎里袍,在这冰冷的春风春雨中显得很是单薄,指尖的鲜血被雨水冲刷而去,无踪无迹。
他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纵使身体素质再好,也挨不过这场雨。
朦胧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一抹红影,在喊他的名字,对他笑,小时候常听人说。临死前会产生幻觉,那种幻觉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李大人,来世再见!”
再醒来时,萧怀越已躺在暖和的茅屋里,红衣女子坐在床边,正一勺一勺地给自己喂药。
“是你?”他心头一颤。
“萧督主,你总算醒了!”女子放下药碗,一脸兴奋道。
“是你救了我?”萧怀越不可置信地问。
“幸亏你年纪小,身体轻,不然我还真拖不动你呢?”女子掩面嗤笑着
眼前的女子一颦一眸都那样真实生动,他这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一个弱女子为何孤身一人出现在山脚下?是否真如夜放所说陪丈夫来昌渡寻医投亲?包括之前的当街撞马车,这样的例子他跟着李青书见得太多了。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有计划的预谋。他们的目的,萧怀越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更何况,她的哥哥还欠着他十几条人命!
“我救过你一次,如今你又救了我一次,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萧怀越冷声道,现在他只想和这个危险的女子撇清关系,不再有任何纠葛。
换做以前,他若对谁起了疑心,就会毫不犹豫地挥刀杀掉这个人。
萧怀越眼中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何时,他已起床,指间捏着叁枚钢针,手腕发力,叁枚针一齐打入墙角的瓦罐中,那瓦罐瞬间爆裂,里面的水溅了女子一身。
“你我再不要相见,否则便和......这瓦罐一般。”
萧怀越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