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非常礼貌的语气。

“请问九十一层的董事长顾问办公室怎么走？”

这个人怎么又问了一遍！

这个人是故意的吧！

……

没错，厉琸清居然真的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停在了这一层人口最密集的区域然后又一次的问出了那个问题。

不用想都知道，恐怕要不了多久有关于厉琸清还有“董事长顾问”的一系列猜测又会传遍整间大厦。果不其然，几乎是厉琸清话音落下的瞬间煜兮的手机便开始一刻也不停歇的响了起来。

“您从这边……向右转，上电梯就好……”一个理智尚在线的工作人员向厉琸清指路道。

……

这真是一个玄幻的午休时间。

从煜兮离开餐桌到他走到楼梯间的那段路程中，厉大影帝一共向周围路人问了六次有关于“董事长顾问在哪里”的事问题，并且还无视人们的数次指路放着电梯不曲折的接奔向了楼梯间而去。

在十几米外的另一处拐角，煜兮在转身闪进楼梯间之后终于以为自己终于甩掉了厉琸清。可是还不等他松一口气，伴随着熟悉的威压，有脚步声从煜兮的头顶上传了过来。

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煜兮仙尊没有转身，楼梯间内一道由最精纯的冰系灵气组成的“墙”横贯在了两人之间，眼前的空气一阵扭曲，世界好像都被冰冻在了这一刻。

此时的无上大厦外无数人驻足于街道上向头顶望去，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上忽然出现了道道银白的闪电，不晓得是因为什么，那道闪电居然在白天仍能被地上的人看的一清二楚，并且也不知究竟是不是错觉……在路人的眼中那闪电里面好像还伴随着鹅毛般的雪片？

七月的a市，温度几乎在顷刻间便下降了十几度。

千年前刚出江湖的煜兮便身负“天才”之名，他在百岁之龄便已经带着长剑卧云在正道修世立下了无人能够撼动的战绩。世人曾以为煜兮会和自己的师尊藿玉一样一生孤独的站在修界的巅峰，直到那人出现——九天教少主厉琸清，煜兮仙尊前半生唯一的对手，在旁人看来他两颇有一些“宿敌”的意思。

可以说那个修真界最后现世的辉煌时代就是厉琸清与煜兮的时代，就是九天教与无上观的时代。

伴随着冰墙的出现，一股如似地狱之火的灼热之气也在瞬间袭了上来。不过十几平米大的楼梯间中，冰霜和火焰碰撞在了一起，附近空间好像都要被这样精纯的灵力所扭曲。

正在灵力的碰撞最为激烈之时，两道灵力却又忽然消失不见。

……

第四百六十三回交锋，又一次平手。

煜兮终于转过身去看向了这个他最熟悉的“敌人”和老友。

这一刻的厉琸清和方才那个面带微笑待人温和的影帝不同，与煜兮在电视和杂志上看到的样子也不同。

厉琸清停在了距离煜兮四五个台阶之外的地方。他靠墙站着，乍一看一身黑衣的厉琸清像是要与无上大厦楼梯间那黑色大理石砖贴成的墙壁融为一体似的。

看到煜兮转身之后，厉琸清终于收起了他一贯的微笑，甚至连原本的黑眸都隐约透出了些暗红的颜色。现在的他才是身为九天教少主的厉琸清真正的样子，也是煜兮最熟悉的样子。

但是煜兮从来没有见过厉琸清露出这样的表情。

说不上开心或是悲伤，甚至讲不明白现在的他眼神究竟是单纯亦或是沧桑。只是在这一刻亲眼看见厉琸清之后，煜兮这才第一回对这九百年的时光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原来已经九百年了。

九百年，足够凡间的朝代更迭一轮又一轮；足够脚下的土地被黑色的沥青包裹；足够原本辉煌的宗门隐为凡间的志怪传说；足够让原本势同水火的正邪两派融为一体……

煜兮看到厉琸清朝自己轻轻的笑了一下，还不等仙尊大人说什么对面的男人便慢慢的的朝他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阿洛。”他说。

阿洛，洛知煜——煜兮仙尊早已经被遗忘的俗名，现在这个世界上也只剩下厉琸清还会这样叫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