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算了。
最可怕的是,她的嘴还蹭到了对方的袖口,上面一道梅子色的痕迹……
她的脸都跟口红一样红了!
严妍尴尬道:“我走路的时候太不认真了。”
薄以渐自然地扶了对方的手臂一把,把人送进包间,随后走了进去,笑道:“这个台阶有点隐蔽,刚才我应该提醒你一下的。”
他说着,拿起菜单,随意勾了几个菜,再将菜单递过去:“你看看,还想吃什么?”
尴尬过了,紧张过了,这个时候,两人之间似有若无的隔离总算被打破了。
接下去直至上菜吃饭,他们都有说有笑。
只有一点让薄以渐纳闷。
自己早早订了的花怎么到现在还没送来……
他窥了个空,道歉离席,出了包厢的时候打开手机看了下app,这才发现自己之前没注意,居然设错了地址,把花束送到了家里。
他一时也是无语,只能临时补救,找上饭店服务员,对她说:“待会帮我送个巧克力上来,上面插张小卡片,写着‘送严妍’。”
服务员微笑:“没有问题。”转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薄以渐吩咐完了,也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放松身体,倚靠在窗户的下边,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自己的手机。
黯淡的天空像是一条深蓝色的丝绒裙子,星星是缀在上面的碎钻,这条闪耀的丝绒长裙一路从天空铺延着、垂坠着,向下向下,下到地面,落在前方的花圃之中,被生长在里头的玫瑰亲吻膜拜。
那鲜艳而带刺的花,攀上了夜的裙角,在稍待熙攘的夜晚之中,闪着惑人的美。
“先生——”
前方忽然传来声音。
薄以渐转头一看,刚才离开的服务员又回来了,她手里端着个大大的白盘子,上边放着薄以渐刚才吩咐的巧克力塔,周边洒了层肉桂粉,肉桂粉的中间划出了严妍的名字。
这个设计比薄以渐的要求更好。
薄以渐满意地从服务员手中接过了盘子,准备回包间。
回去之前,他额外关注了一下自己左手旁的那个包间。
他记得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这间包厢里坐了四五个男人,不知在谈生意还是在几个朋友的小聚,声音特别大,哪怕隔着两扇门和一条走廊,还能传进他的耳朵里。
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声音就不见了。
薄薄的一层木门不能将声音锁死,他刚才倚着窗户看风景的时候,周围的所有的包厢都传来人声,就连严妍所在的包间之中,也有她和朋友讲电话的声音。
唯独这个包间,从头到尾,只有点零星的碰撞声。
多了一扇遮蔽视线的木门,就连些杯盘碰撞的声音,都变得神秘起来了。
薄以渐颇觉玩味,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最后看了眼那扇安安静静的门扉,走回了自己的包间。
时间差不多了。
可以送女孩子回家了。
***
夜色更沉了,称得天上的那弯月亮越加皎洁。
吃饭结束以后,薄以渐开车将严妍送入小区,并看着人进了单元楼,这才返身往车子所在处走去。
石头铺成的小道上没有什么人,两侧的橘色路灯像藏在草丛里的萤火虫,怎么也看不分明,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和闪光在毫无征兆之际向薄以渐的面孔射来!
薄以渐猛地抬手眯眼,就听见一大串的笑声。
他再睁眼看去,三五个拿着荧光棒的小朋友打闹着向前跑去,刚才的光线和脚步声,都来自这些小鬼。
他收回了视线,离开小区,回到车上,刚准备拉安全带,后视镜上就掠过了一道黑影。
薄以渐:“……?”
他看向镜子,镜子里只是街道和树。
他动了动镜子,镜子里也是街道和树。
薄以渐于是扣上安全带,在开车之前,他先给高义发了条消息。
薄以渐:“在吗?”
高义秒回:“老板你终于想起我了!”
薄以渐:“这两天如果有人拿着我的照片来问你要不要买,你就买下来。”
高义:“?!?!”
高义:“老板你做了什么?!”
但薄以渐没有再理会对方了,他将手机丢到一旁,启动车子,开始回家。
现在八点半。
到家九点半。
正好是吃宵夜的时间~
这一预估十分准确,当薄以渐一路开车回到小区的时候,时间正好九点半。
他将车子停在地下车库,下车往电梯走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白炽灯照亮钢筋水泥的地下车库,一辆辆轿车像是队列似地排在辆车,一直排到地下车库的入口斜坡处,斜坡的上方,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吧?
薄以渐又看了两眼,确实什么东西也没有。
他提着打包好的宵夜,上了电梯,先回拖了外套,换了拖鞋,这才去敲隔壁的门。
“叩叩叩。”
“叩叩叩。”
走廊里的灯已经亮灭了一轮,可门依旧关得紧紧的。
难道小虞临时有事,出门了?
正当薄以渐思考着要不要给对方打个电话的时候,走廊中的电梯门忽然打开,虞生微提着个塑料袋,走了出来。
薄以渐转头望去。
一阵大风在此时猛然刮过。
吹得打在虞生微脸上的光线,活了似的飘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