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像是玩游戏一般亲来亲去,直到身边有个声音响起:“不要一直盯着别人亲亲。”
俩人这才回过神,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手拿泡泡机的男孩一直盯着他们看,男孩的妈妈则试着拉他的手。
“妈妈,他们干嘛一直在亲?”男孩请教妈妈。
“因为他们在谈恋爱啊。”妈妈耐心解释,“亲吻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
“那你和爸爸为什么不亲?”男孩又问。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亲?我们在你睡着的时候亲啊。”妈妈又解释。
“那他们为什么在马路上亲?”男孩坚持问下去。
“因为他们在热恋啊,热恋的人比较开心,会分享自己的喜悦给大家啊。”妈妈牵着儿子的手往前走了,“我们看一眼就好,别一直看,会打扰到他们的。”
听完妈妈的解释,男孩不再好奇,注意力回到自己手上的泡泡机,迅速一按,小恐龙的嘴里就吐出了炫彩的泡泡,一连串地飞舞在空中。
乐之翊望着晶莹炫彩的泡泡飞向树枝,不由地称赞一句:“这位妈妈太厉害了吧,说得我都不尴尬了。”
“走了。”冉恺明拉过她的手快步往前走。
“干嘛?”乐之翊发现他的表现有些隐忍,猜测道,“你不会是在害羞吧?”
“我有什么可害羞的?”
“你耳朵有一些红。”她说出他的细节变化。
“是吗?因为天热。”
“真的假的?现在又红了一些。啊,我发现你的耳朵好有趣,会一直变红。”乐之翊骤然提声,“你一定是觉得在小孩面前被我亲很不好意思,对不?”
“不是。”他否认。
“我猜是。”她坚持自己的想法。
“不是。”他坚持否认。
“一定是。”她不让他否认。
“……”
眼看又有一对老人散步而来,她忽然就凑过来亲他一下,他一愣怔,惯性地想亲回去,谁知耳边听到老人之间的对话“这棵树有七十年了啊”“和我们年纪差不多”,他动作一滞,笔直如树般站在原地等老人走过去。
乐之翊趁机又亲了他的脸一下,然后笑话他:“你的耳朵越来越红啦,不信我现在就拍照。”
她正想拿出手机,却被他握住了手腕。
“别拍。”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低声说,“心跳有些快,让我缓缓。”
“……”
乐之翊看着冉恺明,发现他的眼睛温柔如一盈盈的湖泊,在阳光下涌上一池的碎金,令她几乎要沉溺下去。
就在她痴醉的时候,他伸手把她抱进了怀里,在她耳边问:“调戏够了?心情很不错?”
她笑了,在他怀里乖乖地点了点头。
“我们一直这样下去,好不好?”他问她。
“好。”乐之翊立刻回答他,“就像刚才那对老人一样,老了后一起出来散步,再看马路上的年轻人在亲吻,多浪漫。”
“一言为定。”他的声音埋在她的发间,缓缓且郑重。
周一中午,乐之翊在“火吼吼”面试完两个前来应聘的年轻人后准备出去吃个中饭,刚跨出办公室的门,冷不丁瞧见有个人贴着墙,和雕塑伫立般一动不动。她吓了一跳,走近一看,是一段时间没见的晓若。
“乐经理。”晓若抬起肿胀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
“晓若?你来找我?”乐之翊看出晓若的状态不是很好,放轻声音,“有事进来说。”
晓若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乐经理走进办公室,坐在桌子前的沙发椅上。
乐之翊察觉到晓若虽然化了妆,但眼睛和脸颊显然是浮肿的,像是刚哭过,又像是几天都没睡好。她为晓若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里。
晓若双手捧着纸杯,低头嗫嚅了几句,乐之翊没听清楚,耐着心问:“晓若,你想和我说什么?”
“乐经理,我不知道这事找你合不合适。”晓若的声音陡然变成了哭腔,情绪跟着猛冲出来,眼眶一下子全湿了,连话都说不下去了,只是哭,握着纸杯的手一个劲地颤抖。
乐之翊拿手慢慢拍着她的后背,始终温和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你信任我,可以和我说一说。”
晓若哭得很凶,像是情绪宣泄一般,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迅速喝了口温水后才开口:“乐经理,你应该也猜到我和缪廷竣是什么关系了。”
乐之翊没接话。
“我做了他的情人,我太无耻了。”晓若低下头,长发挂下来,遮住了大部分的脸,“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了这一步。开始我是拒绝他的,真的,我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觉得他很油腻。但是他每晚都给我发很多微信,说很多甜言蜜语,他说对我是一见钟情,知道我生活条件不太好,想多帮帮我,让我能过得轻松一些。”
晓若低头坦白自己的罪恶:“他说可以介绍我去他好朋友的公司,先当前台,之后转去销售部。他说那边销售的待遇很好,工作三年就可以付首付买房。我被他越说越心动,开始和他聊起具体该怎么做,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他约我出去……没多久他送了我一些他太太不要的首饰,我也收下了。”
“你现在发现自己上当了?”乐之翊问。
“我本来也没全信他,只想顺利让他介绍我去他朋友公司,之后走一步算一步。我太想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了,那样能让爸妈放心,让亲戚为我骄傲,更不会再被人瞧不起。但他一拖再拖,找了很多借口就是没进展。也许是为了哄我,他让我把租的房子给退了,搬去他名下的一套小房子住。但我真不知道他太太有小房子的钥匙,上周她突然过来,把我逮了个正着,她差点晕过去,我也差点被吓死。”晓若说到这里又哭得响亮,手晃动得厉害,一时间连连把纸杯的水抖出来,待勉强定下心绪后继续说,“她是个好女人,没有对我动手也没有骂我,只是立刻喊来了缪廷竣。缪廷竣赶来后被她打了几个耳光,他直接跪下,抱住她的腿痛哭,哭得竟然比我还厉害,简直是撕心裂肺……他求她原谅,他说自己是一时糊涂,因为太同情我才上了我的当,还说对我这样的女人他怎么可能真的动感情。我当时无地自容,万分厌恶自己,觉得自己简直和垃圾一样臭烂。”
“为了表示他的悔意,他在他太太面前和我一刀两断,说我和他只是利益关系,让我别妄想其他。他还说,作为一个男人,他会赔偿我一笔钱,也当是为他的错误买单。可是之后他没有给我那笔钱,甚至把我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晓若悲痛道,“我算是明白了,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玩物,玩一天算一天,他就是个自私无耻的混蛋,一点羞耻心也没有。”
乐之翊听完晓若的述说,很快想起一件事,立刻问她:“对了,上回是不是他安排你冤枉程燃的?”
不出意外,晓若没否认,片刻后羞惭地说:“那件事,我也是被动的。是他说要给程燃一些颜色看看,他说那样的嘴贱小男生就是欠教训。他要我指控程燃醉后揩油,还事先买通了邱勉,让我们一起冤枉他。除此之外,更早之前他还花钱找了个人装醉酒来门口打了程燃一拳,打完就溜。对这些小手段,他一直特别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