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钥的咳嗽声也被医生给吞食了。
而头顶的巨大墙壁,轰一声巨响,就这么砸在了黎钥他们所在房间的上面,那一瞬间像是整个天空都被遮掩,四周无处不在的暗沉。
房顶隔了一段距离,但墙壁开始往下面坍塌,坍塌了一半左右,似乎黎钥伸手,就可以碰到屋顶,这一幕极其得逼兀,黎钥只觉得好像身体周围的墙壁也在快速地合拢,朝着他的身体靠拢,很快他的身体就会被这些墙壁给挤压爆裂。
黎钥眼底流出了泪水,无声地流着眼泪。
地面微微震动,黎钥前一秒还在幻想的事,在这一刻居然真的出现了。
四面墙壁都在移动,被外面的其他东西推着往里面移动。
移动到了黎钥的面前。
黎钥完全得骇然,他眼瞳剧颤不已,时刻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医生吞咽过黎钥很多血,比她过去吃过的那些食物,更加让她感到饱腹。
怎么现在才遇到这个人?
不然她可以早就愉快起来了。
不过也幸好,现在能够遇到黎钥。
过去那些欢乐,和这个人相比,医生突然觉得好像都变得乏味和无趣起来。
医生把黎钥瑟瑟发抖的身体给搂在怀里,抱着人站起来,房顶离他们的头顶就十多厘米的距离。
周围墙壁还在缓缓移动,医生知道黎钥害怕,于是抬手将黎钥的耳朵捂住。
在那之前医生情人般的温婉低语:害怕的话那就闭上眼睛,有我在,没有谁可以伤害到你。
这个人之前才说过她会杀了黎钥,现在说不让其他人伤害黎钥,比起其他人,黎钥这个时候真正害怕的是医生。
医生知道这个,但却不做解释。
她这里的死亡,某些方面来说,不算是完全的死亡。
只有死亡了,才可以真正成为她的所有物。
黎钥闭上眼睛,耳朵也被医生给捂住,可是看不见听不见,但身体分明还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还有黑暗中,四周倾轧下来的那种可怕的压抑和窒息感。
黎钥张开嘴唇,但好像很难呼吸,吸到身体里的氧气不够多,他感到肺腑难受,他想要挣脱开这一切。
有没有其他人,谁都好,他想要离开这里的一切。
整个房间开始被四面八方地挤压,被那些建筑碎片挤压,原本只是一个没有了屋顶的房间,很快,在剧烈震动中,很快房屋的周围都有碎片依附了上来。
就仿佛这个房间极为特别,和别的那些裂开的房间不同,这个房间变成了整个监狱的中心,它有着强大的吸附力,磁力,在不断将四周的碎片给吸附过来。
小小的房间,体型开始变大,被其他碎片给附着着,越来越大。
逐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圆。
在其他人眼里,狭小的房间,变成了巨大的圆体,圆体周围密布着碎石,连那些缝隙,都被全部塞满了。
然后巨大石球悬浮在空中,悬浮在监狱的中间,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成了一个看起来滴水不露的可怕存在。
看到石球的出现,玻璃窗里的监狱长缓缓微笑起来,他这时身体才有所行动,往外面走了出去。
窗户外就有碎石漂浮着,看起来根本无法承载一个人的重量,可监狱长踩了上去,他的身体就仿佛没有重量了一样,变成了一个人形的幽魂,幽魂在石块上往上走。
看着像是在拾阶而上。
石块在继续往巨大石球那里飘,包括监狱长脚下的那些石块。
监狱长眸底溢出了笑,对于这个过去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一幕,石球他有见过,但里面藏着一个病美人的情况却从未有过。
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监狱长右手放在了自己心口,哪怕身体是有着热度的,哪怕里面的心脏可以跳动,但这些热度和跳动都是虚假的。
而这一刻,看到他的宠物被石球给藏着,心脏的跳动痕迹,久违了的感觉。
仿佛自己真正的活着的感觉,而不是永恒的生命。
监狱长来到了石球旁边,隔了有十多米的距离。
石球安静地悬浮在那里,一个正圆的球体,悄无声息地停在那里。
监狱长右手往身边一抓,抓到了一块被吸附过去的石块,扬起手唇角弯起中一个用力投掷,石块砸在了球体外面。
嘭,仿佛是扔了个颗炸弹上去般,石球外侧直接就炸开了,甚至有刺眼的火光出现。
监狱长抿唇微笑,右手又拿了块石头。
石球微微一动,炸开了一个凹陷,可是随后速度极快地修复,周围的石块涌了上去,像是有生命力那般,直接把凹坑给快速填上。
那些炸开的石块,包括尘土也急速返回,球体被包裹得更加紧实了一样。
啊啊啊!
一道尖锐叫声出现,监狱长听到了声音,但这抹惨叫声不够动听,所以监狱长余光也懒得施舍一个。
发出声音的犯人,前一刻他还在用石块攻击别的人,别的囚犯,还有别的人类玩家,他笑容亢奋狰狞,已经有不少人被他给杀死还有伤到了,他嘴角裂开,笑得极其的残忍,就在他看到了两个人,那两人背对着他,打算直接一石双雕,同时把两人给砸下深渊时,突然间脑袋后响起了巨大爆炸声,似乎是炸弹爆炸般,囚犯稍微停了一下,心中奇怪,但随后更加的兴奋涌上来,看来是监狱长出手了,那必然是一场好戏。
不过还是要杀了那两人再去欣赏,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后脑勺有东西砸过来,囚犯本来站的位置就非常危险,后脑勺巨疼,他没有抓着周围的东西,身体直接往前面虚空一倒。
囚犯满脸的愕然,似乎根本没明白过来怎么自己就倒下了。
后脑勺的鲜血流到眼前,他看到了指尖猩红的血。
血液流淌到他的脸上,他身体往下坠落,他似乎尝到了自己的鲜血,原来自己血液是这种热度还有这种味道啊。
啊啊啊!囚犯随后才叫出声来。
但没有人会去救他,都冰冷地看着他彻底消失。
黎钥在漆黑的房间里,他身旁的医生不见了。
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医生这样说,在黎钥发间吻过,随后松开手就消失了。
黎钥试图出声呼唤过,可是密闭的空间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
医生离开了,她从这个漆黑得如同黎钥曾经待过的禁闭室类似的漆黑房间里离开了。
把黎钥一个人留在这里。
黎钥蹲在地上,双臂紧紧抱住自己。
这里有着血腥味,自己吐出来的鲜血,但这里没有其他的呕吐物,没有那种恶臭。
可是这里,这个极其逼兀压抑的房间,让黎钥更加得恐怖。
他指尖好像都僵硬了,被冰冻了起来。
他张开嘴巴,呼吸间好像都是冰冷的,他感到很冷,无论怎么搂紧自己,连心脏似乎都要冰冻起来。
黎钥站了起来,他在黑暗中摸索了起来,摸到了身后冰冷的墙壁。
沿着墙壁走了起来,没有多久就摸到了一扇门。
试图拉开门,可是门一开,黎钥手往外面伸,再次摸到一片墙壁。
墙壁外面还是墙壁。
黎钥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