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振先生,我先换衣服您?
其实他一直在等刀剑付丧神的主动离开,好把睡衣换下的,但是对方一直不走,他也实在不好意思出口赶人。磨磨唧唧的讲了一堆话,最后才别别扭扭的把绕了一个大弯,才不得不讲出口自己的意思。末了,还担心刀剑付丧神曲解自己的意思,补上一句
我马上就好的!
根本没领会到刀剑付丧神候在起居室的根本意图。大脑里根本没有被服侍穿衣这个念头的年少审神者,在刀剑付丧神从善如流的退离房间后,这才舒出一口气。
总觉得这一天才刚刚开始,就过得异常辛苦呢。
为自己掬一把血泪的彭格列年少首领,觉得今日,同刀剑付丧神的沟通也仍存在问题认命的从床铺爬起来,打开卧室的窗子,被凉冷的秋风吹得瑟缩,手忙脚乱将衣服换上的年少审神者,指尖无意曾到左手佩戴的彭格列齿轮的戒面,纳兹的意识顺着指腹的触感同他相连,却仍然隔阂着一层融不掉的冰面。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纳兹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如果昨天晚上年少审神者晃了晃脑袋,尽力克制自己不去想昨晚令人沮丧的试验结果,他努力不丧气的看待问题,面对未来。强打起精神,将睡前规划好的事项在脑海中过了一边,然后开门下楼,他打算早饭前先同日本号先生,一期一振先生和大典太光世先生他们商量一下,不然总觉得没甚安心感。下楼前,朝二楼摆放刀剑的小客厅瞥了眼。
他锻刀所得的刀剑与出阵所捡的刀剑皆在一处,规整码放在各自的刀架上。数珠丸恒次的那串黑白佛珠则被收在陀檀中。大概是被大典太光世先生和一期一振先生昨晚擦拭过,整个二楼除了他休息的卧房都闪闪一新,尘埃不见一片,被划破的障子门与墙壁都给修补好。
年少审神者讶异了一下刀剑付丧神们犹如田螺小姐般的行动力,抬脚上前,轻轻拂过被红亮软布垫着的粟田口家三振刀剑,还有其它刀剑们的鞘身
主公大人?
些许是听到了他出门的脚步声,却没见他下楼。一楼,已经准备好早膳的一期一振站在楼梯口,这样唤他。声音不大,却让年少审神者瞬时收回了自己的手,扬声应了一声,便转身朝楼梯口而去。他噔噔噔的下楼慌张,完全忘记自己十次下楼九次摔的废柴体质。
于是毫不奇怪的左脚绊右脚,在还剩十多级台阶时,整个人滚了下来。哀嚎一声,本以为自己会脸先着地,摔得很痛的年少审神者眼睛紧闭,半晌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麻疼的他睁眼,才后知后觉他被站在楼梯下方的水蓝发色太刀接了个正照。
您伤到哪里了吗?哪里会痛吗?
将年少审神者从自己冰冷的怀抱里放下,单膝跪地在年少审神者面前察看伤口的一期一振说出的话焦急担忧,表情却冷清寡淡的只剩下疲倦。摸了摸自己手臂和小腿都没什么痛楚,扬手抓了抓自己睡得乱糟糟褐发的年少首领尴尬又不好意思的直摇头。
哈、哈哈我没事的!
多亏了一期一振先生!
谢谢您!
自觉颜面尽失的年少首领立即又要思考,今日的第二次话题转移了。他挺直了背脊,明褐色的眼睛不安分的从已经不那么糟糕的客厅移到了不断飘来饭菜香气的厨房,系着一条黑色围裙的大典太光世先生听到响动也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把勺子。
你们在做什么。
早饭已经做好了。
人设相当寡言冷淡的三池家太刀,大典太光世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厨房。然后目光从同僚一期一振身上又落到年少审神者身上,眉头此时稍稍一皱,在彭格列年少首领还没明白他因为什么而产生变动时,这位烟蓝灰发色的太刀已经径直靠近过来,在他面前矮身蹲下。
欸???
大大大大大大典太光世先生???
被付丧神突如其来的接近吓了一跳,直觉后退一步却被三池家太刀拿着勺子的左手揽住腰。结结巴巴半天才喊出来付丧神名讳的年少审神者被扣在了原地,只得看对方右手灵巧的将他穿得歪歪扭扭的衣服整好,领口掖进去的部分扯出来,然后扫了扫褶皱。
事毕,刀剑付丧神这才松开他,重新站起,并退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
洗漱。吃饭。
同温柔且有耐心的一期一振不一样,大典太光世从不讲废话,也不懂什么是委婉。语气中的冷硬和排斥,使得旁边的一期一振略有不赞同的抬眼觑了他一眼。大典太光世并未理会,态度不见丝毫好转,居高临下的看着在他面前局促的年少审神者,面容上不得丝毫温度。
哦
被抓着整理了衣着的年少审神者脸上燥红一片,他平常就是这样,领带系不好,鞋绳绑不牢的。也不是没有被同学嘲笑过,但他毛手毛脚惯了,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总是本能性的无视。后来有reborn,也有狱寺君的时常提醒,他还能记得自己理好。不过梦游一般的来到这个世界后,年少审神者尬笑着挠了挠自己脸颊。
没被大典太光世的语气伤到,其实更习惯这种简练命令式语气的年少审神者老老实实地挪去了盥洗室,他低头转身的时候,垮肩并相当孩子气的吐了吐舌尖。大典太光世的态度让他想起生气时候的reborn也会这样跟他讲话,一句一词都像是命令,而他是受训的士兵一样。
唉,可怕的斯巴达教育。
而待到年少审神者在盥洗室开始制造叮铃咣铛的洗漱动静时,水蓝发色的粟田口家太刀踱步朝厨房而去,漫然的对烟蓝灰发色同僚轻声道
你应该对那孩子温柔些,大典太殿下。
他会怕你的。
被水蓝发色同僚这样讲的三池家太刀一脸莫名其妙,举着汤勺的他露出一副无辜疑惑的表情来,似乎并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会让年少审神者怕自己。他不就觉得年少审神者起床太磨蹭,本来掐着时间盛好的饭菜都快凉了,人类娇弱,吃掉肯定要闹的肠胃不适,所以忍不住出声催促了一下嘛虽然那个人类孩子看起来弱不禁风,很容易受到惊吓而眼睛圆滚滚的看着他们,但是应该不至于胆子那么小,害怕他们的吧大典太直觉如此认定。
想起在暴风雨的合战场,受了伤还坚持自己走的年少审神者。大典太光世觉得没参与那次营救的一期一振可能对年少审神者有什么误解。毕竟,有着那种心性和力量的人类少年,绝对没有外表看起来那样软弱可欺那时一片废墟的会津合战场,直到如今也记忆深刻就算他不知道会津平原是如何变成盆地地貌的,但也猜得到和那年少审神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