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
顾渊在想他要怎么办。
刚才探入人身体的灵力只敢放一点点,因为本质上他还是修士,灵力一旦探入够多就足够让对方察觉出和妖气的不一样。
大概是顾渊的沉默把郁荼吓到了,他看着顾渊,明明是由上而下的注视,莫名就有一种和体位完全不同的献祭之感。
顾渊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说道,那怎么办啊,殿下。你修为太高,丹田的事情我帮不了啊。
他本想带郁荼出去。
虽然今天进来主要是来看白岚的,但郁荼元婴不稳的事情明显更重要。
更何况还不知道魔尊那边什么时候记得关阵法,大不了他把郁荼抱出去以后再进来破阵。
顾渊在心底算着时间,就听见郁荼艰涩地说道:也,也可以,采|补我。
他的声音是涩哑的,这样的声线在郁荼受伤时顾渊听过无数遍。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带着一点羞涩的期待。
顾渊:
郁荼的目光短暂地和顾渊对上,但很快就垂下。大美人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元婴不稳,如果无法安抚的话也可以通过减少体内暴|动的魔气
所以,你也可以,采补我。
顾渊:在这?
郁荼极轻地喘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顾渊感觉自己的喉咙也有一点干涩了。
阿荼,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白夫人的寝宫。她的尸身应该还在
郁荼脸上的红晕已经全然蔓延开了,可,鬼狐族的传统不就是这样吗?
顾渊:啊?
啊?
什么传统?我怎么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他从万魔界边界顶替了鸢如的身份以后,就再也没有了解过鬼狐族。
但郁荼不是,这些天,他几乎找遍了魔宫中所有记载鬼狐族习性的书册,此时那段抄写在陈旧纸页上的话仿佛细细的鞭子,一下一下地笞在他的灵魂上,让舌尖都变得酥|麻。
你们的晚辈会在长辈的陵墓前交|合,以此得到长辈的祝福,不是吗?
顾渊:
不过,郁荼声音小到只剩下一点吐息,他羞耻地快要趴在顾渊身上,但还是坚持说了下去,我的母亲,是人族也许不太能接受这个所以我们可不可以在偏殿
做。
仔细想想,这种传统在御鬼而行的妖族内不奇怪,不光是鬼狐族,在修真界,很多灵魂坚韧的种族乃至魔修门派都有这个习俗,让仍留在世间的长辈得知后代的婚姻繁|衍。
但是当这句话从郁荼近乎无色的薄唇中吐出来的时候
那种充满亵渎意味的诱惑,几乎瞬间让顾渊的脸侧红热起来。
郁荼:我看书上说还要准备竹心草制作的蜡烛,和万年古榕的侧根可以,可以用其他东西代替吗
顾渊单手捂住他,好了你别说话了。
这谁顶得住啊,灰狐狸呆滞地望着上方摇曳的烛火。
真是没看出来啊。
自家大美人平时连句喜欢都说不出口,现在连这种过分的提议都能说出来了。
这到底是魔界民风太过淳朴,还是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太清晰地认识到自家大美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顾渊叹了口气。
郁荼不安地动了动。
他被蒙住眼睛,也不知道顾渊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有些难堪地咬住了下唇。
会不会觉得他太过yín|荡
虽然这是鬼狐族的习俗,但由他这个外族人迫不及待地说出来,还是太过了是吧。
他在族中都没有见过像自己这样的吧。
好像狐族对于人族的想象一直是纯洁青涩的,自己这样是不是不符合他们挑选伴侣的标准
郁荼漫无边际地想道,下一刻,一个清浅地吻落在唇角。
带着安抚的意味。
顾渊啼笑皆非地靠在他肩上,顿了会才开口。
阿荼,你没必要为了哄我,做到这种地步。
郁荼是个多内敛隐忍的人,怕是不会有人比顾渊更清楚。
至于今天突然一反常态地提出这些,不过是他家才被叼回窝的大美人在因为之前的事情感到愧疚而已。
其实明明是顾渊强逼人家妥协,最后却是郁荼先让步。
我确实很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特别是像今天这样关乎你修为身体的事情。但如果你坚持,我当然会尊重你的选择。
反正我们修士有那么长的时间,不用急于一时。任何时候,你都不用勉强自己,为了我做任何事情。
殿外夜色静谧。
今天万魔界的中心该是风云诡谲的,但他们两人所在的这片仅仅只是安静。
郁荼没有答话,指尖抚上灰狐狸垂在身后的长发,将人往怀里按了按。
那,如果今天不的话
等阵法关闭,我们要在外面的广场上吗?
顾渊:
那倒也不必。
顾假的灰狐狸渊拍了拍郁荼,轻巧地转开了话题,也不是什么必要的习俗啦,等我们真的双修那天再说吧。
阿荼,带我去看看白夫人吧。
长廊幽深,顾渊没想到这边的大殿居然造的像是一座迷宫。他这种方向感极强的都需要特意记着才不至于忘了来时的路。
郁荼却明显是来过数次的。
屏风和多宝阁交错,隔出一个又一个空间。他们走过琴房书房茶室,透过薄薄纱窗,寝宫中间还有个露天的花房,隐约可见一大片一大片的浅白,在夜色下几乎像是凝成实质的月光。
是凌云花
顾渊轻轻抿唇。
那里种着凌云花。郁荼见他目光在那里定住。侧身打开了一扇拉门,让顾渊看清。
小时候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了,这种花应该是母族的。很难种植,万魔界的魔气太过充裕,连雨水和土壤里都有。
母亲要一点一点去除其中的魔气才能用来培育它。我很小的时候,她就会坐在石阶上,看着这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