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晁枢引再一次跟贺氏表明提亲之意。
贺氏看了尹挚一眼,见她羞归羞,却没阻止,于是便允了待他将差事办妥后上门提亲,又语重心长地道:“虽说已论及婚嫁,但未出阁两人就同宿,这实在是大大的不妥,所以你俩……尽量的……注意分寸。”
“娘,就跟你说不是,他是在替我推拿胳膊。”
“……他为什么要给你推拿胳膊?”贺氏凉声问着。
这孩子昨儿个还郁郁寡欢,今儿个看起来倒是精神许多,想来两人应该是和好了。
尹挚无声哀嚎,虽说她很有意愿讲清楚,可说来话长,她实在担心愈描愈黑,只能将这事就此打住。
“好了,你这几日就在府里规矩待着,别往外跑,你那叔为了调筑堤用的大卵石外出了,我得帮着打理生意。”贺氏话落,起身要往外走。
“大卵石不够?”
“听你那叔说,原本该是够的,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屯在郊外的大卵石竟然少了大半。”
不由对看了一眼,直觉有人故意阻挠修堤防。
晁枢引沉着眉,思索为何偏要破坏那段堤防,到底有何用用意?
“娘,这两天我打算去衢州探视祖父。”尹挚思索了下,决定提早前往。
贺氏想了下便点头。“也好,你都已经在杭州待了许久,也该到你祖父那里走走,你等等,我准备了些药材,你顺便帮我带去。”
待贺氏走后,尹挚才低声道:“那段堤防是位在中枢之处吗?”
晁枢引赞赏地看着她,轻抚着她的头。“不是,可既不是中枢之处,又不是码头,倒教人摸不着头绪。”
所谓中枢之处指的是河水暴涨时,易越过堤防倒灌之处,可他问过了,那段堤防属于边上,没这个问题。
“这样太古怪了,所以我想赶紧去衢州,除了探视我祖父之外,我有些米粮得从衢州调,不赶紧去就怕出岔子。”
“也好,我陪你去,顺便探视尹老将军。”
“放心,你不陪我去,我也会要你去的。”
“喔?”
“第七件事,你就当我的下人陪同前往。”她笑眯眼时有种特别魅惑人的风情,尤其当她笑得又坏又恶意时。
“……就要这么刁难我?”
“不是刁难你,咱们之间的帐是该好好理一理了。”
“什么意思?”
“打你失忆以来,你骂过我几次,有几次出言不逊,说几次苛刻话,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你总得要一笔一笔地还吧。”
“……我记得郡主是个大器之人。”
“我是啊,我一直都是,所以并入约定里,没再额外要求,够大器了吧。”尹擎说得大言不惭,笑得贼兮兮的。
晁枢引敛目瞅着她半晌,突然若有所思地道:“刚才是我醉昏头了,以为是在梦中,所以才对你……”
“闭嘴,我不想听,出去!”
尹挚羞恼地捂着耳朵,却见他像是意犹未尽地握了握手掌,想也没想地朝他脚上端去,他却轻巧躲开,朝她笑得暧昧。
“晁枢引,你真的……难道这样调戏人是你的本性?”
无关失忆不失忆,他本性就是如此?
“也只调戏你。”
“难不成我还要说承蒙您看得起?”什么态度什么口气,这混蛋!
“郡主无须如此客气。”
“去你的!”
晁枢引闻言,眉眼一沉。“虽说你的不拘小节颇有潇洒劲儿,但是一个姑娘家实在不该说粗话。”
“难不成你要罚我?”她挑衅地道。
“我怎么舍得?”
就在她轻哼了声后,就见他逼近,她来不及防备,他便吻上她的唇,吓得守在一旁的多静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揍人。
好半晌,他才舔着她的唇,哑声道:“你每说一次,我就亲你一次。”
“晁枢引,你无赖!”尹挚羞恼地将他推开。
“无赖配刁蛮,刚好。”
他突然发现,当个无赖,挺好的。
打算前往衢州那日,晁枢引一早就候在那府门外。
那府的小厨通报后,没一会就见尹挚走来,而身边跟的是——
“三公子。”晁枢引下马朝他旌礼。
毕竟在那府外头,为了不让盛珩的身分曝光,还是以公子相称较妥。
盛珩拿他当空气,瞧也不瞧他一眼,反倒对着身旁的尹挚献殷勤。“阿挚,赶紧出发吧,这天色不太好,说不准一会又下雨了。”说着便打算扶尹挚上马车,眼里完全没有晁枢引的存在。
然而有一只手抢在他之前将尹挚给扶进马车里,然后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地进了马车车厢。
“喂!你不是要骑马?”盛珩不悦地跟着跳上马车,死死瞪着已经霸占他位置的晁枢引。
“殿下刚刚不是说了,快下雨了,既然如此我就搭马车吧。”晁枢引坐在尹挚的身侧,将尹挚护得严实,不让盛珩越雷池一步。
“你!”这家伙根本是恩将仇报,也不想想是谁在后头推他一把,要不他如今还能跟阿挚欢欢喜喜地坐在一块?
如今自己也不过是想把握这难得的机会和阿挚多点时间聊体己话,他却一点机会都不给,过河拆桥也不需要这么快,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