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看这墓碑多干净,你摸摸,是不是连灰都摸不着?”
王叔什么都好,就是啰嗦,同一句话能反复说上三遍不带烦的。
“我知道都是你的功劳,谢谢。”纸钱烧起来的烟很大,贺执遇熟练地拿起盖子盖上,“改天给你买酒喝。”
“你当我馋你几顿酒啊,我是想说有个姑娘来过,拔草擦碑都是她干的,还跪在地上磕头来着,你当时怎么没一起来呢?”
贺执遇手放在了盖子上,“什么姑娘?”
“就去年那个,被你大半夜丢在这过,小姑娘长得水灵,我这记性还不错吧?”
贺执遇手被烫到了,一下收回去,“她来过?”
“是啊,买了花和水果,一堆东西呢,在这忙了好一会。我看她磕头的时候还挺用力,没敢去问她怎么回事。”
王叔自诩聪明,已经脑补出不少画面。
“我知道了,小两口吵架,她吵不过你,跟你爸来告状。”
贺执遇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出神,王叔是看着他长大的,话里话外自然要唠叨些。
“当心你爸半夜跑你梦里揍你!”
“以后别让她进来了。”
“为什么?”
贺执遇站起身,周身笼罩了一层阴影,“姓宋的都不配!”
这话脱口而出时,贺执遇就明白了,这就是他分手的原因。
他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带着贺家的媳妇来上坟,只要她是宋全安的女儿,她就连在这拜祭的资格都没有。
贺绍源当时是一滴一滴血流干而死,贺执遇身上的衣服成了血衣,等到贺绍源被拖出去的时候,他衣服上的血色都凝结成块了。
晚上。
宋相念睡觉的时候,拖了两张椅子,将它们抵在了门背后,她回到房间,又将房门给反锁上。
半夜,一阵巨响轰然传来,宋相念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帘还在颤动,她小心地打开灯,看到地上铺满了碎玻璃,有些飞溅在床上,而宋相念的拖鞋旁边,还有一块巴掌大的石头。
“谁啊?找死啊,大半夜的不睡觉!”
楼上的邻居探出个脑袋骂人。
宋相念吓得都不敢去窗户边上看一眼,她就怕下一秒,又一个石块会从外面飞进来。
楼下丢石头的人显然还在,“要怪就怪你们楼里的杀人犯,他跑了,他女儿倒能高枕无忧。”
宋相念颤抖的将手臂伸出去,熄了灯。
她双手捂住耳朵,将脸埋进了被子里,她怕啊,她肯定怕,她怕那些人疯了,不知道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