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桌子跟前,拿了杯子倒水。
宋全安迷迷糊糊睁眼,正好看到宋相念转身,她下午淋了一身雨回来,洗过的头发披在身后。
“啊——”
宋全安就跟见了鬼似的跳起来,他脚下没站稳,又重重地摔在了椅子上。
他被椅子磕中腰侧,一下起不来,“你别过来!”
宋相念握紧手中的水杯,“你又喝了多少酒?”
宋全安突然伸手抽打自己的嘴,他早就被烧得面目全非,一下下打得很重,脸上那些疤痕横肉跳动着,“你听到了什么?”
“你不想让我听到什么?”
宋全安的脸色变了变,他想要起身,宋相念靠在墙上,一点都没有要过来帮忙的意思。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眼神,就跟毒蛇一样。
“你想让我跟谁一起去死?”她冷不丁问出口,宋全安在这一双眼睛的逼视下节节败退,甚至有些无所遁形。
他抄起身边的椅子丢过去,宋相念身子躲开,椅子砸在了她身后的白墙上。
宋全安见她居然敢躲,他强撑起身,走过去捡起那张椅子。
宋相念手臂遮在面前,一只眼睛被臂膀挡着,另一只眼睛盯向面前这个丑陋的男人。
“我已经找到新工作了,明天还要过去,别打我脸。”
宋全安举着椅子,声音粗噶,“要不是因为你,老子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整张烧伤严重,一条条狰狞的疤痕下,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令人分辨不清本来面目。
“那你在我小的时候就把我掐死,不就得了?”
宋全安椅子砸下去,正好打在宋相念的臂骨上,他似乎觉得还不解恨,扬手还想来第二下,却没想到她挪开了手,一张漂亮的脸直接迎过来。
他及时收手,但力道收不住,椅子腿敲在了宋相念的头上。
“我要是出了事,这个月一分钱收入都没有。”她转身往房间内走,熟练地拉开一个抽屉,将袖子挽上去。
手臂上交错了好几条新旧伤,她将碘酒倒在毛巾上,用力捂着伤口处,眉头都不皱一下。
她绝对是个狠角色,要不然在她五岁那年也不敢做那种事。
宋全安靠在门口,望着宋相念的眼神有些发怵。
她简单处理了伤,走到宋全安的面前,将门哐当关上、反锁,又用一根臂膀粗的棍子顶在了门后。
宋全安想让她和谁一起去死呢?
是妈妈吗?
宋相念从未见过妈妈的样子,她走到窗边,眼睛透不过糊了报纸的玻璃,她也想要有人来疼一疼,比如妈妈。
可是她没有。
第二天,窗外有光,贺执遇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身子蜷缩在一堆衣物中,就露出个脑袋。
他披了件睡袍出去,腰间懒懒地系了条带子,贺执遇走到外面,一个身影冷不丁撞入他的眼帘内。
“小贺先生。”宋相念笑容脆甜,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
贺执遇的脸色微沉,“怎么进来的?”
“我今天有钥匙了。”
“……”
贺执遇打算让人过来直接把锁给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