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蠃母山盛产玉石,自然的,这里也培养出不少玉雕大师。
容泽要拜访的,就是其中一位以制作玉饰闻名的大师。
大师得知容泽来意,激动万分,紧紧拉着他的双手,眼含热泪:是真的吗?真的让我我来主刀吗?
您别激动。容泽看他年纪挺大了,生怕他会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抽过去,忙扶他坐下,听说您是这方面的行家,我想请您帮我制作件小配饰,就是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有空,绝对有空!玉雕师斩钉截铁道。
那可是彩玉,可遇不可求的彩玉!
那就好。是这样的,我呢,打算用它来制作两个一样的玉饰
是送人的吧?玉雕师冷不丁问。
咳!容泽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耳根有些烫,对,送人的。
他想送元始一件信物,专属于他们两人的信物。
这事没让元始知道,想给他一个惊喜。
玉雕师对他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容泽:
容泽脸红心跳地离开玉雕师的工作室,迎面正好碰上飞翼。
阿泽,可算找到你了,师祖找你呢。咦,你脸怎么这么红?
没事,有点热。容泽含含糊糊掩饰过去,什么事?
飞翼挠挠后脑勺:这我就不大清楚了,搞得神神秘秘的样子。
神神秘秘莫非是狸力来了?
容泽眼睛一亮,飞奔跑回小院,果然见到元始身边有个不起眼的陌生男子,身材丰润,四肢却颇为苗条,看起来不大协调。
在下狸力,见过太子殿下。别看狸力胖,行礼的动作却颇为敏捷,是个灵活的胖子。
容泽点头笑道:接下来的工作就拜托你了。
狸力果然不负所望,很快就将蠃母山的地下情况弄了个清楚。
地下的确有不少暗流,但不确定是不是地上河改道形成的。狸力在纸上画着地下地形图。
这里是什么?容泽指着图上某处空白疑惑道,为什么这里空出来这么一大块?
既不是河流,也不是土壤。
我不知道。狸力摇头,那一带被一个奇怪的法阵保护着,我不敢靠太近,怕被发现。
两人面面相觑。
这莫名冒出来的地下空间,又是怎么一回事?
***
狸力虽是钻土打洞的好手,但因道行不高,无法靠近那处神秘的地下空间,只能把容泽他们带到空间的边缘。
前方是一片漆黑,像张开巨口的怪兽,静静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空气中浮动着腐烂的气味,越靠近,那气味就越浓烈。
容泽捏起鼻子,克制住想呕吐的欲望:怎么会这么臭?是有什么烂掉了吗?
地下空间本就不通风,再加上法阵的缘故,气味被闷在里面,别提有多叫人窒息。
话音才落,大地深处传来尖啸,声音凄厉无比,像一把尖刀,狠狠刺破他的耳膜。
元始眼疾手快,双手包住容泽的耳朵,同时掷出一枚发光的夜明珠。
夜明珠划破黑暗,将周围照亮。
借着珠光,容泽终于看清对面的场景,当场呆住。
作者有话要说: 《山海经?南山经》:南次二山之首,曰柜山有兽焉,其状如豚,有距,其音如狗吠,其名曰狸力;见则其县多土功。
第74章 、何罗鱼小丸子
容泽并不确定, 在他眼前的,还算不算是个人。
姑且就当他是人吧,至少他还是人形, 只是皮肤表面布满狰狞可怖的毒疮,上面还流着脓血, 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 全是溃烂的痕迹。
啪。夜明珠正好落在此人脚边, 他缓缓低下头,动作一僵。
顷刻,那人尖叫着朝两人扑来,随着他的靠近, 那股腥臭味愈发强烈。
现在容泽几乎可以确定, 这味道就是他身上散发出的。
元始还保持着捂住容泽耳朵的动作, 把他往自己怀里一带,避开攻击。
那人扑了个空,愤恨地瞪着他们如果他脸上那俩流着黑血的窟窿是眼睛的话。
长乘。元始冷声道。
容泽愣住:这就是长乘君?传说中伴随九德之气而生、丰神俊朗的长乘?这未免也
长乘也呆了一呆, 半晌突然反应过来, 伸出两条枯瘦的手臂挡住脸, 慌乱道:你认错了, 我不是长乘!
容泽:
见长乘还想躲,元始冷笑道:你便是躲得了本尊, 也躲不了混沌。
容泽惊道:所以长乘君是染上了混沌之气,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长乘也停住步伐, 缓缓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臂, 双目死死地盯着他,嘶哑着嗓子道:我的伤,是混沌引起的?
原来连长乘本人都不知道, 自己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从何时开始的?元始问。
这回长乘总算肯配合,但他似乎很怕光的样子,距离那颗夜明珠远远的,躲在角落里,似乎只有黑暗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他嘴唇微微翕动。
容泽一愣:长乘说的,正是鸿钧第一次讲道结束后的那段时间。
也就是说,同时被混沌感染的不只是孟槐,还有长乘。所以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在同行之时染上混沌的!
他顿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抑制不住激动问:长乘君,你还记得孟槐吗?
对长乘而言,孟槐实在是个很古老的名字了。自他患上皮肤病后,除了通天,他断绝了与所有相识道友的联系,生怕他们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这对他极其重视外表的他而言,堪比公开极刑。
孟槐君,他后来应该也修成一介大能了吧?长乘苦涩道。
他想,如若不是他受病痛之扰,说不定也能像元始,像通天,像他在紫霄宫一起学道的同学一样,不求成圣,至少也能成为威慑一方的大能。
而现在的他,却只能像灰老鼠一样,生活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永不见天日。
他见容泽表情怪异,似有隐情,心中一动,试探道:莫非孟槐道友也
容泽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孟槐君的确也是被混沌感染,但他的情况与长乘君有所不同。
他简单将孟槐的事解释了一遍,也是为了让长乘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好配合他们调查。
长乘原以为自己是天下最惨的人,没想到孟槐的遭遇也是不逞多让,被迫与妻女分离,浑浑噩噩痴痴傻傻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