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几前的有两个蒲团,其中一个的上面还有凹印, 似乎此间的主人家刚刚离开不久。
一派静谧而闲逸的氛围。
然而五条悟却无心体验一番这远离尘世喧嚣的桃源乐土, 他僵硬地站着,像是莫名闯入的外来者, 内心无法控制地充满了惊疑。
他确认这不是幻觉,自己也不是中了什么幻术, 可他怎么会突然来到五条本家?!
没记错的话,这似乎是老头子日常办公的屋子,可许多细节上又和幼时记忆中的有出入。
成年后, 若非必要,他几乎不回这个如一潭死水的老宅。
所以,他是怎么在眨眼间从东京来到这里的?那圆筒形的物什莫非是个长距离传送装置?可若是谁的阴谋,又为什么把他送到本家来?
直觉告诉五条悟事态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迟疑了下,没有第一时间出去。正当他弯腰去取桌上那部被主人遗落的手机时,外面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正是朝着这间屋而来。
五条悟眯了眯眼,艺高人胆大地没有动即便是老头子,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这脚步声听来有点懒散,不是老头子,也不是那群老家伙,更不是走路都小心翼翼的侍人,那么是谁?
脚步声停在门口,来人没有任何请示,就唰地拉开了推门。
叫你吃饭呢,没听到吗?只穿了一件月白色襦袢*的黑发青年跨步走了进来,清亮的嗓音有点不耐烦,言语间的姿态却是极为相亲。
屋里的五条悟已向彻底愣住了,目睹来人后瞬间清空的大脑中只剩下一个疑问:
咒灵可以长大的吗?
*
低着头的太宰治其实没有看到飞过来的火箭炮,可当烟雾炸开时,他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
五条悟箍在他腰上的手臂松开了不,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身边的人消失了,可下一瞬,他又分明感到人还好端端地站在原地。
然而,即便如此,双脚落地的太宰治依然选择倒退,不过距离还没拉开,又被人扯了回去。
嗯?那人很轻松地就将太宰治按在怀里,一手抬起了他的下巴,饶有兴味地端详了片刻,突然捏了捏他还带了些婴儿肥的脸,低笑着说,没想到还能见到你这副样子,好怀念啊。
太宰治:
这家伙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态度和行为都莫名亲近到甚至可称之为亲昵了。
太宰治微微眯起眼,仰着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就算戴着同款的圆墨镜,样貌看起来也没有分毫变化,但是且不说那无端变得内敛、少了几分张扬多了深厚的上位者气度,仅从那一身深色小袖的传统装扮,便可知他不是先前那个五条悟了。
然而太宰治的视线划过绣在他两襟的家纹,思绪瞬转,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飞快闪过
五条家主?
这样的大纹通常只有一个大家族的家督才有资格穿戴,可
为什么?
太宰治余光瞥向砸中五条悟后就滚落在一旁的紫色圆筒。
还捏在脸上的那只手忽然加重了力道,太宰治还没来得及不满,那只手又松开了,却转而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男人的表情似乎感到有趣又有些无奈,却依旧笑着,心情很愉悦般,称赞说:不愧是夫、太宰,无论何时都那么七窍玲珑冰雪聪明。
太宰治:???
愈来愈古怪了,但不等太宰治探究出个所以然来,他就猝不及防地被这位五条家主的举动中断了思路。
只见男人环视一周,忽然弯腰抱起了太宰治,并不是什么公主抱,而是双手扣住他的腰,就跟抱小孩一样将太宰治托举起来。
我想起来了,我们逛完街在这里吃饭他瞥了眼桌上还未撤走席案,你怎么没吃多少?还想再吃点什么吗?
太宰治:
尽管他曾坐过五条悟的大腿,还死皮赖脸地让五条悟背过他,更蹭过一张床睡,可这会被迫坐在疑似五条悟的手臂上,太宰治却是分外不得劲。
这已向违背了他原先捉弄人时的全然乐趣了,他反倒被这莫名其妙的熟稔热乎劲给弄得浑身抵触,就好像他们是很亲近很信赖的关系一样。
开什么玩笑。
他双手撑在男人的肩上,眉间微皱,你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
一道带了些尴尬和慌张的温和嗓音插了进来,太宰治抬眼望去,一个棕发青年匆匆而来,他像是要解释什么,可看清两人似乎相处得分外和谐的样子,不知为何,一下子卡了壳。
太宰治的目光划过青年俊秀的面孔,随即在他肩上坐着的婴儿身上停顿。
ciao~一身特制黑西装的小婴儿开口打了个招呼,又见面了呢。
咦?里包恩你认识吗?青年泽田纲吉有点惊讶,怪不得要跟着他过来,可同时也松了口气。
同普通人解释十年火箭炮会让人与十年后的自己交换这种极度不科学的事情,复杂又玄幻,可偏偏还真的是黑科技还不如不解释呢,反正五分钟后也会换回来。
不过超直感告诉他这两个人似乎不是普通人呃,或许甚至不是人?
泽田纲吉不禁多看了两眼黑发少年,换成几年前他或许会为撞见鬼而害怕,但如今已成为名副其实的黑手党教父的他更多的却是好奇。
还真的有人鬼恋啊?
打过一次交道,不算认识。里包恩却说。
和第一杀手打过交道却还不认识那会是什么场合?
泽田纲吉琢磨着自个老师的用意,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微笑着准备解释,抱歉,我家小孩
没事,不用道歉,没有关系。白发男人打断了他,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说罢,他抱着太宰治直接迈步离开。
泽田纲吉愣了下,没有阻拦。
里包恩他迟疑道。
嗯,好像被不待见了。小婴儿注视着男人的背影,葡萄般的大眼中闪过深思,不过,果然是会有交集呢
不然凭那个人的实力怎么会被一个十年火箭炮给砸中?
啊?什么意思?
里包恩却没回答,转而问自己的学生:阿纲,你感觉那两人怎么样?
嗯挺好的啊。青年带着自己的教师往回走,带着些许揶揄的笑意说,难道里包恩和他们有仇吗?直觉告诉我最好不要随意招惹呢。
呵,身为弟子,你得明白,我的仇也是你的仇。
泽田纲吉想了想,问:所以你是不久前去处理小田切的时候撞上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