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一直谨记太医的嘱咐,这期间从来没有碰过顾瑾璃。
因为,那是他们的孩子,所以他自然是希望孩子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上。
可是现在,他忘记了,完全都忘记了……
现在的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身下的人跟他融为一体。
如果可以,他真想将她揉进他的血肉之中。
两个人,生生世世都不分离……
“亓灏……求……求你,停……停下来,好吗?”顾瑾璃脸上的眼泪越来越多,终于像是一滴滴冰凉的玉露,滴入了亓灏混沌的脑中,让他沉入地狱深渊的理智一点点恢复。
“孩子……亓…………灏,孩……子……………………”
她的声音支离破碎,“孩子”二字在亓灏的脑袋里炸裂。
他身子一僵,猛地停住了动作。
退了出来,慢慢低下头,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好在没看到顾瑾璃下身的血,他苍白的脸才有了点血色。
感觉到亓灏离开了她的身体,顾瑾璃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打湿。
她望着他的眼神,哀凄又悲凉。
亓灏的眼睛,像是瞬间被扎了钉子一样,疼得不敢去看顾瑾璃。
翻身下床,将地上的外衫披在身上后,他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王爷!”杜江见亓灏衣衫不整,不由得面上一惊,试探道:“您不会真的……”
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是不会注意到亓灏的双唇是在颤抖的。
他,竟然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险些对顾瑾璃……………………
这样的他,真是像极了那个当初不顾一切粗暴的夺走顾瑾璃处子之身的他。
都是一样的,禽兽不如!
亓灏像是丢了魂一样,脚步沉重的从荷香和爱月身边经过。
荷香心生一种不好的感觉,直接提着裙子冲进了房间。
在看到地上散落着顾瑾璃的衣服后,她扑到床榻边,哽咽道:“主子……”
顾瑾璃上身裸着,双手抱着肩膀,紧闭的双眼睫毛轻颤。
下身的裙子被亓灏撩到了大腿根,也跟赤身*没什么区别了。
顾瑾璃如此狼狈的一面,当真是戳荷香的心。
爱月也赶紧进来,在看到顾瑾璃一副被蹂躏过后的模样后,两腿一软,捂着嘴哭了起来:“王……王爷,他怎么能……”
“荷香。”顾瑾璃的声音有气无力,飘若游丝,轻的让人心里发凉。
“主子,奴婢在。”荷香将被子盖在顾瑾璃身上后,抓着她的手,努力压下心头的难过,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顾瑾璃没有睁开眼,她怕自己的眼泪再掉出来,也怕看到荷香和爱月为自己难受的模样。
张了张发干微白的唇,她继续道:“去把魏廖找来,我……肚子痛。”
荷香心猛地一跳,身子“噌”的站了起来,扭头就往门口跑。
“主子……”爱月听罢,小脸上的泪水越抹越多。
她紧紧挨着顾瑾璃,却不知所措。
顾瑾璃说肚子疼,不用说也肯定是被亓灏给折腾的。
就算亓灏不同意与顾瑾璃和离,可也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她!
顾瑾璃还怀着孩子呢,他怎么可以如此的没有人性!
爱月望着顾瑾璃的小腹,心里为她抱不平,将亓灏骂了无数遍。
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撩开被子,她看看顾瑾璃下身有没有见红的迹象。
若是见了红,这孩子恐怕要保不住了。
见顾瑾璃身下干干净净的,没什么异样,爱月将顾瑾璃的裙子往下拉了拉,才重新盖上被子。
亓灏如行尸走肉一样,往书房走去。
杜江跟在身后,纠结了好一会,才小声道:“王爷,别怪属下多嘴。”
“您……您这次,真的是做得过分了。”
亓灏的心头上,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心底下,还扎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扎得他撕心裂肺。
他顿住脚,望着杜江的眼神无助又痛苦:“杜江,本王要怎么办?”
跟在亓灏身边多年,杜江从来没见过亓灏向自己求助。
杜江的心里也不好受,但他也不晓得要如何安慰亓灏,更不知道该怎样帮助亓灏和顾瑾璃走出困境。
他叹了口气,低声道:“王爷,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属下相信,这些不好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瞥见荷香脚步匆忙的往外跑,杜江赶紧上前拦住了她,皱眉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亓灏也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荷香,见她神色慌张,他的心也跟着慌乱了起来。
荷香忍着怒气,冷冷的目光扫过亓灏,咬牙道:“顾侧妃肚子痛,奴婢去太医院请魏太医!”
说罢,她推开杜江拔腿就小跑着离开了。
亓灏两腿一软,身子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阿顾……”
“王爷别担心,属下这就去太医院!”杜江知道亓灏此时必定担心不已,话落后,他足尖轻点,飞身出了院子。
荷香不会武功,脚力自然比不得杜江。
所以,很快,杜江便将魏廖带了回来。
魏廖在给顾瑾璃诊脉后,神色很是肃然,重重的长叹一声后,他神色复杂道:“顾侧妃的身子……需得好好养养了。”
从魏廖的话里,爱月听不出什么来,她着急道:“魏太医,您只说,我家主子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事?”
魏廖从药箱里拿出银针,一边给顾瑾璃扎针,一边缓缓道:“暂且无事,可若是再折腾一次,恐怕就保不住了。”
“可恶,王爷真不是个……”爱月听罢,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后面的咒骂被荷香给打断了。
“爱月,别吵主子。”荷香给爱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闭嘴,不要再在顾瑾璃面前提亓灏。
顾瑾璃这意思,让人一听就懂。
如果亓灏没有对顾瑾璃用强的,孩子丁点事情都没有。
好在亓灏及时停了下来,要不然孩子绝对当场小产。
顾瑾璃望着头顶上方的纱帐,眼睛里没有焦距。
待身上几处大穴上扎了针后,她的眼珠子才动了动。
声音干哑,她对魏廖道:“这次,又麻烦魏太医了。”
魏廖也不知该说什么,摇摇头,又忍不住连叹两声。
顾瑾璃闭上眼,眼睛的残泪让魏廖心里发堵。
站起身,他对荷香和爱月道:“一会我开些补身子的药,你们按着方子上写的份量给顾侧妃服下就行。”
顿了顿,补充道:“最好让顾侧妃心情保持舒畅,情绪不要起伏太大,否则对胎儿和母体都不好。”
“是,奴婢记住了。”荷香眼角噙着泪,点点头。
魏廖走到桌案旁边,很快写好了药方。
递给荷香后,他拔了银针,又嘱咐了荷香几句,这才出了芙蕖院。
走出芙蕖院没多久,他看到了等在树下的亓灏。
视线落在亓灏那被已经变成血红色纱布包裹的伤手上,他眼里的怒气淡了几分。
可是,还是为顾瑾璃忿忿道:“王爷,下官说过,前三个月是不能同房的,您就是再心急,也不能不顾孩子!”
从顾瑾璃的神色看,魏廖当然知道她不是自愿与亓灏同房欢好的。
要不然,也不会一脸死灰。
再说了,亓灏,顾瑾璃,陈泽轩,他们三个人在宴会上闹出的风波,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魏廖能想到,亓灏在强迫顾瑾璃的时候,是有多蛮横霸道……
只是,怎么说都是人家两夫妻的私事,他无权插手过问。
何况,他一个小小太医,有何资格多嘴多舌?
之所以为顾瑾璃开口说话,是因为她个好女子,亓灏也不是个糊涂的人,却做出了这般糊涂的事情,魏廖身为一个外人,真的是看不过去了。
“孩子……”亓灏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没有勇气再问下去。
“只要王爷别再有下一场,孩子好生养着就不会有事!”魏廖听到亓灏过问孩子,冷哼一声,背着药箱走了。
杜江还是头一次见到亓灏被除了老皇帝和太后之外的人训斥,而且这个人还是平日里好脾气的魏廖,不禁瞪大了眼睛。
见亓灏舒了口气,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他也就放心了。
“王爷,顾侧妃和孩子都没事,您别自责了。”
轻咳两声,杜江又道:“您的手又出血了,属下回去给您重新包扎一下吧。”
亓灏的视线落在顾瑾璃房间的窗户上,迟迟不移开,“不用了,本王不疼。”
杜江无奈,只好陪着亓灏站在原地。
站了好一会,直至亓灏觉得心一点点的平静了,才回了书房。
南阳王旧府中,陈泽轩刚踏进房间,便见到黑衣人寒着一张脸背着手等着他。
他心头一紧,“师父……”
黑衣人不等他为自己辩解,随即抬手甩了一个耳光,厉色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