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挺厉害的。
说完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似乎是在强调池濂厉害这个观点。
池濂:
他没办法把这当作夸奖。
池濂冷哼一声,觉得在黎斯这儿碰了壁,没好气地扯回了视线准备趴桌上补个觉。
这时某位真正的陈翠花噔噔噔地跑来了,手上还捏着套白花花的卷子。
他在池濂的面前停下,见他池哥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觉了,一截瘦而白的手腕搭在后颈。
他可没那个胆量叫醒池濂,于是他愁眉苦脸苦大仇深地盯着池濂看了好几分钟,最终还是妥协下来。
在他准备慢吞吞拿着卷子重返来路时,旁边漫不经心托着腮眺望窗外美景的黎斯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低头看看卷子又抬头看看黎斯,决定问个题不挑人,都是学神,芯子是一样的。
能教做题的学神就是好学神。
于是他伸出手叩叩黎斯的桌子,清了清嗓子。
黎斯的目光从窗外美景移到他身上,然后问道:怎么了?
能教我道题么?陈翠花摸摸后脑勺,笑得格外憨厚,池哥睡着了,我不好意思叫醒他。
黎斯沉默了,悄无声息地瞥了陈翠花手中的试卷一眼,似乎是物理题。
物理的话黎斯才刚做回高中生不久,他不是很清楚同班同学不会的难题他是否有把握做出来。
化学生物就还说得过去。
但没有退缩的理,毕竟他现在是学霸人设。
于是他认真点头:给我看看吧。
陈翠花一屁股坐在了黎斯前面的位置上,强势地和正奋笔疾书的方武同学共用一个凳子。
人高马大的方武被挤得一趔,偏过头对着陈翠花呲牙咧嘴一番,倒是没说什么,腾出半个凳子给陈翠花,然后低头继续做自己的题。
就是这个,晏和你看看。陈翠花将试卷平铺在桌子上,在黎斯的注视下指了指试卷上的一道题。
一张卷子上全是他的狗爬字体,歪歪斜斜地写满了解题过程,唯独空了一道,空着的那道题看起来颇为孤苦伶仃。
黎斯拿起试卷看了看那道题,起先觉得陌生,看了一会又觉得似乎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他在心中搜刮了一下这股熟悉感的来源,最终找到了答案他当年高考时候的其中一道物理题和这道题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当然,他当年物理近满分,这题没做错。
所以他这会倒是比较放松,装模作样地看了几分钟题目,还装模作样地皱了皱眉。
引得单纯的陈翠花同学有样学样,跟着他一起皱眉。
模仿能力满分!
黎斯有些好笑,拿起搁放在桌面上的笔,轻轻在试卷上叩击了下,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
陈翠花在一旁等得望眼欲穿,实在是求知若渴极了。
黎斯有心逗逗他。哪里不会?黎斯偏头垂眸问道。
哪都不会。陈翠花说得怪不好意思的。
物理就是这样,思路没通整道题就没法子搞出来。
知道开普勒三定律么?黎斯笑道。
知道。陈翠花点头点得快,随即又反应过来,他瞅着试卷上明晃晃的弹簧,心里纠结又震惊:道理我都懂,可开勒三定律和弹簧题有半毛钱关系???
他眉毛拧成复杂的一团,在学神肯定没错!和我是傻逼?间反复横跳。
最终打破翠花同学尴尬境地的是一道慵懒带着将醒睡意的嗓音。
不会做就别教。
是池濂。
陈翠花双目放光,闪电般转过头盯着池濂,几乎要泪流满面:果然,他不是傻逼,池哥站他这头。
黎斯轻敲着笔,侧目看向池濂,带着点翠花和池濂看不懂的笑意。
他垂眸低笑了声,果然,旁边这人睡了个假觉,耳朵倒是挺灵活。
不知道脑子是不是和耳朵一样好使。
他用笔尖点了点陈翠花的手背,示意他看题,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嗯,知道就好,刚才我话还没说完,你们急什么。我要说的是,那三定律和这道题没关系。
陈翠花:???你他妈在逗我?
池濂:操。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才码完,跪了。
黎斯依旧皮到飞起
第47章
那你详细说说这题该怎么办吧?陈翠花一脸沮丧地说,顺应了黎斯的恶趣味,认了栽。
黎斯笑了笑,这次没再逗陈翠花,垂眸认真地给他讲解了这道令人悲痛欲绝的物理题。
池濂这会也没睡觉了,闲散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托着腮看着讲题与听题的两人。
正值中午时分,窗外的阳光明媚灿烂,滚滚热浪袭进教室内,风扇在有气无力地转动,一声一声的吱呀撞在池濂的耳膜,他盯着黎斯的侧脸,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渐渐变得更加没表情。
他皱着眉掏出手机,在相册里翻了好一会,手指才终于停下。
屏幕内装了两个人,一个是池濂,一个是和黎斯有六七分相像的人,两人并排站着。
是一张规规矩矩的合照。
只是照片里池濂旁边的那人头发是浅栗色带着微卷,脸上的朝气快要溢出屏幕,恰到好处的明媚笑容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阳光张扬。
池濂盯着照片几秒,又抬头看了看黎斯的侧脸。
以前和晏和交流不多的时候他觉得这人和陈越长得很像,但现在池濂眼眸里是黎斯慢条斯理讲题的身影,没有什么笑容,架势也不太正经,懒懒散散的。
和陈越很不一样。
池濂还在盯着黎斯的侧脸看,若有所思。
陈翠花看见正慢悠悠给他讲题的黎斯把笔往桌上轻轻一搁,然后对着他说了句抱歉,稍等,再然后他看见黎斯偏过头,对着池濂笑了笑:你在看什么?
陈翠花也转过头看向池濂。
池濂收回打量的目光,轻啧了声,面无表情地摸了摸后颈:没看你。
黎斯挑了挑眉,没说话。
陈翠花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他应该要在此时品出点什么,但实际上他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他扭回了头:晏和,这里还没有讲完。
黎斯瞥了他一眼,重新拿起了笔给他继续讲那道弹簧题,没再看池濂。
陈翠花听见了他池哥拖凳子站起然后走出教室的声音。
但他不能分心去看,他必须要对小弹簧保持最基本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