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错的话,他刚才确实露出了惊艳的表情,好像很多人在见到他真实容貌时候的表情一样。
周琰被转过身不再看他,弯腰去收拾工具,口中还在嘲讽:我确实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会长两张脸。
骆浮屠把头发往脑后顺了顺:看到真容就要负责这个说法挺有意思,从哪里听来的?
原来他听到了?
周琰没回答,骆浮屠越发得寸进尺:不过是又怎么样?你还能吃亏吗?
骆浮屠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见周琰不理他,又道:哦这么急着撇清,不会是因为你那个小男朋友吧。
周琰懒得解释,只冷笑一声。
骆浮屠刚想说什么,忽然闻到浴室里湿润的水气中飘散出一股微甘的焚香气息,辨不出是檀香还是其他的线香。骆浮屠眯了眯眼睛,抬眼看到周琰背对着他时露出的一截雪白的后颈,心中忽然好像生出一根春天的嫩芽,顶破了土皮似的,发出轻轻的一声啵。
他轻声道:要负责的恐怕会是我。
嗯?
周琰没听清楚,下意识回过头,下一秒他的手腕被骆浮屠一把拽住,整个人被拉进了浴缸里。周琰条件反射地从热水里面窜出来,却见骆浮屠那张十分艳丽的脸在他眼底无限放大。
周琰被他牢牢困在浴缸壁与身体之间,热水漫过了周琰的身体,不断从衣领里灌进去。他刚想发飙,却被骆浮屠捏住他的下巴,他凑过来,确认似地嗅了嗅,华丽的声线好像一条蛇,贴着周琰脖子上的皮肤爬上来:你竟然是个omega?
第12章 以阴谋为前提的吻 你现在这副样子真
直到此刻,周琰才察觉到这间屋子里不知不觉间竟弥散着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这些天突发事件太多,导致周琰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注射抑制剂,阻断剂也因为太久没有更新的缘故失去了功效。
所以,他现在忽然被骆浮屠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并不是因为到了某个特殊的时期,只是单纯的信息素发散而已。
他此时的信息素浓度其实就是路上遇见了,然后会被人认出他是omega的程度,并不会让人陷入狂热。
当然,前提是这个房间里面没有一名alpha。
周琰被骆浮屠按在浴缸里,闻到从他的方向飘过来一股极冷的香味,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
周琰也觉得诧异,在闻到某种味道的时候,大脑里面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给出关于温度的印象。这种香好像是从冰川峡谷中吹来的一阵风,迎面扑来,不小心吸进鼻子,好像吃了薄荷糖,又好像在零下十几度的干燥冬天里沿着江边跑步,吸进鼻子里,肺腑每一个角落都被涤荡了一遍似的,极为凌厉,极具侵略性。这股香味并不香甜,反而十分诡异,像是从地下最幽深的冰川中飘散出来的,腐朽,神秘,虚无,却又让人忍不住去探究即便意识中认定会被它拉下地狱,会万劫不复,也欲罢不能地想跟着走下去。
这是一种会给人下蛊的香气。
骆浮屠信息素的味道十分特别,周琰从未见过,但是他也完全不想欣赏,骆浮屠的信息素正逐渐包围过来,让他感到越来越冷。
放开!
周琰立刻抓住骆浮屠的胳膊,想从浴缸里爬出来,下一秒就被他重重按了回去。他张开手捏着他的下颌抬高,凑近周琰的脖颈:你好香。
周琰的信息素是焚香的味道,却又不是寻常所见的焚香,这种焚香不该出现在普通人的家里,不该作为凝神镇定的香味,这是一种只有在佛堂才能闻到的味道。
如果信息素可以说话,周琰的信息素所传达的信息无疑像是一段单身宣言我一人来,也一人去,你没有任何机会。神佛普度众生,却又十分高冷,让人想要依靠,可以作为寄托,也永远无法靠近。他的信息素与骆浮屠的信息素都很极端,却是两个完全相悖的极端,一个蛊惑世间所有的人,一个与所有人划清界限。
然而周琰的信息素本身也存在着自我的矛盾面,他又不是beta,他是omega,吸引别人的同时又拒绝别人,这不是要把人折磨疯了么。
恰好骆浮屠是个疯子。
其实他原本并不会单纯因为omega的信息素产生多大兴趣,他又不是没见过omega,可是周琰不一样,他在挑衅他。他越高高在上,他越想把他拉下来。
周琰用力抓住骆浮屠的手腕,那只手却立刻转而紧紧握住他,将他的手压在浴缸底,周琰便动弹不得。周琰脖子上被骆浮屠呼吸时吐出的气流拂过,青筋暴起,白皙的皮肤红了一大片,骆浮屠见此,那双清透的眼睛里仿佛泼进了墨色,浓得化不开。
周琰又不是没当过alpha,自然知道骆浮屠想做什么但是他不怎么使得上力气,越挣扎胸口起伏得越急促,骆浮屠忽然咬住了他的耳朵尖,恶作剧似的咬下去,然后满意地看到周琰整个人好像触电了一样,完全僵住。
他早就发现周琰对声音十分敏感,脖子周围的皮肤尤其碰不得,他是故意这样做的。
不过骆浮屠最开始只是想逗周琰玩玩,却没想到一旦近身,竟然真的让他有点把持不住。周琰的皮肤并不如omega一样柔软得像块奶油,但是十分干净,信息素袅袅的焚香气息飘过来,好像在勾引他。他忽然握住周琰的腰将他用力拉向自己,他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还记得我不能动时,你是怎么处置我的么。
周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但是额头不断渗出汗水,将刘海打湿,黑发一绺绺挂在眼睛前面,挡住他的视线。他听到骆浮屠说的话,心下明了,这货是打算报仇了
骆浮屠说完压着周琰按在浴缸边上,强迫他向后仰,然后顺着他的脖梗吻上去,周琰敏感地弓起腰试图躲避,眼角被刺激微微泛红:混蛋
他奋力按住骆浮屠摸到他腿弯的手,几乎使出吃奶的劲才阻止了他接下去的动作。他剧烈地喘着气,心头不断冒出诸如引狼入室、自作自受之类的词汇,骆浮屠表现得也确实像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他抱紧周琰,笑着低头就往周琰脖子上咬,后者急忙撇开脸,骆浮屠便咬在了周琰侧颈上。
别
周琰急忙喊了一声,骆浮屠停下来看着他,却见周琰侧着脸,好似在做挣扎似的。
许久,他微微抬头,主动吻住骆浮屠的嘴唇。最开始只是碰了碰,后面才慢慢加深这个吻,他咬着他的唇,用舌尖往他齿缝间抵进去。
骆浮屠眯起眼睛,他一眼便看出周琰并没有妥协,对方只是在演戏,在他面前演忍辱负重的戏码。骆浮屠心里觉得好笑,却愿意配合他,甚至演得比周琰更像。他托着周琰的后脑勺猛地往自己的方向压下,急切地跟他纠缠到一起,似乎激情难抑。
热水分明冷下来,温度却在不断攀升,他们之间的气氛也陡然变得灼烈,好像两把剑毫无保留地相撞,一时间火星四射。周琰的舌尖被吮得有些麻木,他用双腿夹住骆浮屠的腰,如同树藤一般紧紧缠住他。
一时间两个人也分不清到底谁在演戏,谁是真的投入。
骆浮屠的吻移到周琰喉结的位置,听到他呼吸声明显变得急促,骆浮屠顿了一下,然后毫无所觉似的去解衬衫上的扣子。正在这时,他腰上的力道忽然变大,骆浮屠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周琰夹着身体借力重重一翻,直接按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