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见过波塔一次,就是海德镇那一次,他帮我们从面具人手上逃走了。夏柯犹豫了一秒又说
接下里是我的猜测,克利夫顿长老,不管我说了多么荒谬的话,请您听完再决定信不信。他看着克利夫顿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整理了脑海里的思绪,慢慢的将他的猜测说出来
当初阿尔意外获得神格碎片后,实际上遭到了两拨人的追杀,一方是面具人,一方是波塔。后来两方人马都发现阿尔半魔人的身份,波塔应该是对半魔人很有好感,所以他放弃了。这其实是通过当初在冰洞里游戏阿尔的那句波塔呢?判断出来的,他问到波塔带着一点点的怀念,所以夏柯猜测波塔应该不是敌人,至少最后化敌为友了。克利夫顿很快帮他揭开谜题
那不奇怪,波塔是埃尔维斯从死人堆里捡出来的小孩,他会帮助埃尔维斯的后代并不奇怪,这点我信你。这也是他没把波塔做的那些事直接算到阿尔头上的原因,克利夫顿心里清楚,波塔的性子古怪,他很可能暗地里帮忙,而不是直接与那孩子相认。
夏柯见克利夫顿相信他,心里也有几分轻松,他斟酌着继续开口
面具人也知道阿尔与埃尔维斯的关系,所以他们除了要神格碎片,最重要的是想要魔核。
魔核?克利夫顿皱了皱眉,在他的印象里魔核是深渊魔物的心脏,确实蕴含了巨大的能量,但那只对魔物有用,其他种族可还没听说过能使用魔核的,要那玩意干什么?他不解,夏柯就更不知道了。两人在这个话题上停滞了几秒,不得不先将它放下。克利夫顿叹了叹气
我当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杀害冯的就是面具人?他为何要杀害冯?
这、夏柯也想不通,就算是游戏里,他也觉得这个设定非常生硬,为了击垮阿尔的内心吗?让他成为世界公敌?夏柯不明白,所以他也不想在这处纠结,或许只有面具人自己才知道。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信息要告诉克利夫顿
长老,冯或许没死。
你说什么?
夏柯将艾伦先生的那封信递给他
当初其实我是担心您会对冯下手克利夫顿给了他一个你说什么的眼神,夏柯有点尴尬但还是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托人帮我送了一封信和两瓶药剂给冯,信里只东拉西扯一些感谢的话,重要的是药剂一瓶高级治愈剂,一瓶人鱼之歌。这两瓶药剂都是在极危险的情况下很有用的药剂,就是想要提醒他注意安全。若冯能猜到我的意思,应该会留心戒备,若不能,也许这两瓶药剂能帮他逃出生天。
你很聪明。克利夫顿赞赏的点点头
冯应该会很喜欢你,可惜了
夏柯也为那位善良的先生忧心,但他现在满脑子只想找出阿尔在哪里,所以他很快就抛开其他的思绪询问克利夫顿
长老,您有阿尔的线索吗?那些面具人不会善待他,如果您有他的线索,请一定告诉我。
很遗憾,我也没有,我原本以为你会知道些什么,但现在听起来,你知道的都跟昨天发生的事无关。他摆摆手,示意夏柯可以走了,但夏柯却还有话要说,今天他说了那么多,规则都没有堵住他的嘴,或许,事态发生到这个地步,一切都将不再是秘密了吧。他深呼吸在深呼吸,张开嘴,艾伯塔三个字刚刚出口,血已经自口中喷出,连见惯风雨的克利夫顿都吓看一跳,连忙要叫人带他去治疗。
但夏柯却不甘心,他揪住克利夫顿的袖子,张了张嘴,不顾不断奔涌出来的血执意说话
面具人首领就是艾伯塔克利夫顿只看得到他嘴唇在动,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夏柯浑身颤抖着,最终带着怨恨昏过去。
第64章 艾伯塔的恨
自那天从魔法公会离开后,夏柯又多次找克利夫顿询问,但依旧什么消息都没得到。不管是阿尔还是艾伯塔甚至是波塔都销声匿迹,夏柯心里着急,苦寻不到办法,日日夜夜都处在恐惧与忧虑中,也不过四五天,整张脸都凹下去了。
亨利大叔心疼他又找不到帮他的法子,只能每天逼着他吃点东西。但几天后,夏柯留下一封信独自离开西枫城。
他来到西蒙的密室,看着熟悉的生活痕迹,眼泪溢满眼眶。但他努力的忍了下来,取出神格碎片,割破手掌,握紧这块发光的宝石,吟唱起古老的魔法咒语。神格碎片内蕴含的能量开始如银色的光丝柔柔的飘散出来,但渐渐的银丝越来越多,突然暴涨开,仿佛失控的凶兽凶猛的扑进夏柯的体内。
夏柯全身都在颤抖,原本完好的皮肉炸裂开又迅速愈合然后再次炸开,每一个细胞都在经历死亡和重生。他咬紧了牙关,不让任何一丝痛苦从口里溢出,眼睛里流出了血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就是死死握住了手中那块宝石,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手。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一片黑暗中醒来,手中的宝石已经碎成细沙,他只是动动手指,就从指缝里溜散。他不在意的甩甩手,身上的衣服早就在能量侵入时爆裂成碎布,现在他赤身裸体,一身血污。但他不在乎,没有去几步之遥的水池清洗身体,也没有拿出空间里干净的衣物换上。
他取出油灯放在身侧,手中出现了一本纸页泛黄的书,正是阿尔送给他的《魔法起源》。他一页一页的翻看,曾经看起来只是一段奇妙的冒险故事,现在却有了不同的领悟。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已经具备了足够的力量,能去消化书中所蕴藏的天赋经验。
他没有很着急,一字一字看得仔细,当整本书被他翻完,他的手才终于开始颤抖起来。
深呼吸再深呼吸,拿出《马雎贡狄》,他这段时间还能忍得住不团团转,皆因他从这本书里看到了一个古老的魔法引路术。书中描述施展该魔法后会出现一只魔法引路蝶,在一定范围内能追踪到施法者心中最想要寻找到的人或物。
在发现这个魔法时,他真的欣喜若狂,但那时候他的等级和天赋都太低,根本学不会,只能努力劝说自己静下心来。所以他一个人来到了密室,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强行吸收神格碎片里的能量。好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站起身,心里想着阿尔的脸,呼唤着阿尔的名字,释放魔法召唤出引路蝶。金色的魔法蝴蝶扇动翅膀,却只绕着他飞舞。他心里清楚,这只是说明阿尔不在引路蝶能探寻的范围内。
急喘了两口气,夏柯按住自己慌乱的心,他安慰自己,没关系,不管阿尔在哪里,他一定会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翻找过去,决不放弃。
就在夏柯四处寻找阿尔时,被关押在地底深处的阿尔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灰色的眼珠失去了焦距,只茫然的睁开又茫然的闭上。他的双手被高高的束起,半个身子浸泡在黑色的水里,水中还有不详的暗光在流动。
露在水面上的身体血肉模糊,许多地方甚至只剩森森白骨,而他的胸膛处早就被剖开,竟能看到里面跳动的心脏。
休伯特得意洋洋的打开地牢的门走了进来,手中的长剑抵着地板拖动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盯着阿尔已经没有一块好皮的身体上下打量,仿佛在寻找更好下刀的地方。
阿尔,我真的很想帮你。明明是带着笑容,但说出的话仿佛蛇语般冰冷,长剑被他抬起抵在阿尔的喉口,他的嘴角拉扯得更大了
只要你交出魔核,我一定求长老放过你。毕竟,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最后几个字他加重了语调,甚至算得上咬牙切齿。剑尖随着他的话语从阿尔的锁骨蜿蜒着划下,血珠子也跟着一滴一滴的落入黑水中,水沸腾起来,很快又归于平静。
阿尔低垂着头,不言不语,只被束住的手指用力的僵了一下,又很快松开。这显然激怒了休伯特,他的剑端送出,直接削下了阿尔胸膛上的皮肉。阿尔终于抬起头,他的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就好像被漂白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