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门口立着全须全眼的人,后面还跟着护花使者,何朝阳的眼里闪过恨意,须臾却恢复了正常。
女儿啊、女儿得到消息的丞相夫人从前厅哭唧唧地小跑过来,柳丞相跟在后面,进了屋子就冲到床前给了嫡女一个耳刮子。
爹、娘呜呜!被耳刮子掌醒,柳淑惠瞬间绝望起来。
她是柳丞相手里最大的一张王牌,还没发挥价值,如今却毁了,怎么能不让柳丞相怒火攻心?
柳丞相的儿子们都很平庸,只几个女儿还算出挑,其中当数嫡长女柳淑惠最为优秀,从小就花大价钱请了各地名师教养。
讲求正统的柳丞相是二皇子党,他认为只有嫡子才是皇位的正统,他最终是想让嫡女嫁给二皇子成为皇后的,万万没想到,女儿却被大皇子这个野心家给拱了。
婚前失德,就连普通人家都不愿意娶这样的女子,更不要说皇家了。
大家都散了吧!看了别人家的丑事,幸灾乐祸,到时候别轮到自己!挥散了看好戏的众人,柳丞相冷着脸让夫人扶着女儿先回家,他马上就进宫去向梁安帝告状,说大皇子酒后失德玷污了女儿,希望梁安帝看在他多年为朝廷效力的份上,能让嫡女嫁去大皇子处做个侧妃。
被丞相恐吓,众人连忙从屋子里出来,谁说的好自己哪天不会倒霉呢?
走吧?何明川轻轻回首,满意地朝身后侧立的白天桦说道。
他将加了催情散的酒吐在了帕子上,将计就计,反将了何朝阳一军,除去了柳淑惠这个情敌,顺便给夺嫡的最大竞争对手大皇子重重地抹黑了一笔。
何朝阳的帐先放着慢慢算,柳淑惠当着面给他难堪,他可没忘记,他的心眼,可是很小很小的。
白天桦的表现真不错,看破不说破,全程配合他演戏,两人的默契真是与生俱来。
客院里的香艳一幕仿佛一道别俱风味的菜品,众人吃过了擦擦嘴,转头就忘了,别人家的痛苦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九王府的生辰午宴还是热热闹闹的举行,只大皇子和柳家人没在席上。和悦郡主穿梭在酒席间应酬,仪态端庄,落落大方,令许多有未婚儿子的贵太太们频频瞩目,她们都在想,要是能娶到她,与九王府攀上亲戚,该多好?
白天桦坐在男宾席上,吃着席上精致可口的菜品,却味同嚼辣。
刚分开时,何明川的一记媚眼,把他的魂都给勾去了。
他自认定力不错,可心上人是何明川,轻易就能把他的坚持击得粉碎。
午宴过后,是下午冗长的听戏时间,白韩氏不嫌事多的将白天桦叫到身边一起听戏,仿佛在说你们看,我儿子哪里有那么高冷,他多么烟火气?结果,白韩氏身边的深宅贵妇和小姐们没看戏,全看了冷着脸的战神。
七公主借口身体不适先行回宫了,白天桦整个人像行尸走肉一般地熬完了晚宴,又熬完了烟火会,才陪着父母一起回了武安侯府。
经过上午的出师不利,何朝阳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倒是老老实实地过完了生辰宴,含笑将众人一一送到九王府门口,才疲惫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呯卸下了伪装,她一回房间就把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
何明川,我和你没完!何朝阳发泄过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桦儿,我和你爹明天要上清明寺住一些时候。回府后,白韩氏扯住了急着要出门的儿子说道。
娘,这不年不节的,天气也不炎热,你们怎么白天桦手里攥着深夜相会的纸条,急得一时没明白父母的用意。
咳,那个桦儿,我们老了,折腾不起来了,你们悠着点。这时,一直未说话的武安侯才说话。
将舞台让给儿子,才是明智之举,他们老两口,游山玩水,等天下变了再回来也不迟。
噗通!白天桦给他的父母给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三个头。
他上辈子一定积了很多功德,几世修来的父母,只生了他一个,只爱他一个,想他所想,急他所急。
连他爱上男人这种事情,都能在一天之内消化,还要把舞台留给他。
爹娘,你们不怪我?白天桦跪得笔直,看到白韩氏的眼里盈着泪,心里震颤,自己终究亏欠父母太多太多。
桦儿,你倒是把镯子给媳妇了没?对了,孙子姓白还是姓何,你两说定了没有?白韩氏抹去了慈母的眼泪,瞪了一眼无奈的侯爷,转头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呃白天桦呆住了,白韩氏到现在还没放弃孙子梦。
算了,到时候收养几个,给她圆一圆梦吧。
姓谁?不好说,媳妇脾气看起来不太好,他没把握能让儿子姓白。
快滚!记得明天清晨带媳妇过来给我们送行!白韩氏突然指着儿子的头笑骂了一句。
儿大不由娘,现在连媳妇的性别她都做不了主喽。
月上柳稍,护城河里漂着几条寻欢作乐的花船,丝竹管弦,靡靡之音。
谁都知道这些船上的人彻夜不归是在干什么,不登大雅之堂,正经人不会去那种地方。
其中一条船上,有一个奢华的房间,房间里的一张宽大绣床上,正在进行酣战。
战神果然名不虚传!何明川的声音低沉暗哑,充斥着不服输的劲头。
一双玉臂轻颤着搭着男人的脖子,雪白的腕上悬着一只龙凤镯子随着震动轻轻摇晃。
嘘,等会再说话白天桦低头封住了何明川的嘴。
半夜时间实在太短,不能浪费在说话上。
何明川带了两个丫头悄悄出宫,包了一条花船,约了白天桦在船上幽会。
成年人的幽会。
谁也没想到,船来船往的护城河上,七公主正和冷面战神在舱里较量。
关于情、关于爱,就不再盖棉被纯聊天了,上回的手冲打得匆忙,这回真刀真枪切磋一番。
几番上下之争后,何明川便认输了。
深居后宫的皇子,力量哪里是久经沙场的战神力气大,于是只能乖乖地雌伏
啧在花船外放风的孙易出听着船舱里的动静,感叹着他的小春宫终于没有错付,暗暗给自己的主子加油。
孙易出身边一起听墙角的云起、云落红着脸,这对双胞胎兄弟装起小丫头来,和他们的主子也不逞多让。
一直到东方升起了一丝鱼肚白,舱外面等的人昏昏欲睡,舱里的动静才渐渐息了下来。
主子好牛!
上战场和上媳妇一样牛!
孙易出狗腿地想。
舱里安静了下来,功夫不错的孙易出能听到里面两人正在说话,听不太清,只能听出是七皇子在那说,他们家主了在那听。
他们家主子只用做的,果然是行动派,哈哈,孙易出乐呵呵地想。
天色渐亮,护城河里的花船纷纷靠岸。
其中一只花船上下来两个穿披风的人,帷帽将脸遮得严严实实,下船后便上了等候在岸上的马车里。
马车绕城足足走了三圈,确认后面没有跟踪,才拐进了武安侯府的后门。
爹,娘,媳妇我给你们带来了。
拜见侯爷、夫人!
大厅里,白天桦和身边的人脱去了披风,双双跪在侯爷夫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