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会孤独终老,一生都将会陷入无穷的痛苦和黑暗中何明川实事求是地说道。
他也不说要死要活的话。
当是一句孤独终老,就够他的父母胆战心惊了。
他相信他的父母爱他胜过一切。
果然,下一秒,何爸先松了气,他看向妻子说道:天要下雨,儿要嫁人,由他去吧!
何明川顿时松了一口气,欣喜地看向爱人。
白天桦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上次在村口信用社里办的存折,递到了何爸何妈面前:叔叔阿姨,这是阿川的聘礼,一千万元。
一千万?!何妈惊叫了一声,扭头进了屋子。
而何爸则把存折推了回来,微微怒道:我们这是要卖儿子吗?要给聘礼,也是我们老何家给!钱你们拿去创业啊!我们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孩子他爸,别吓着孩子!来,阿桦,这是阿姨给你的见面礼,戴上它,你就改口了吧。何妈从一个红布包解开后,露出一只金灿灿的龙凤镯子,抓过儿媳妇的手咕噜一下就给套了进去。
于是,妖界大佬的腕上,就悬了一只老何家传了几代的媳妇见面礼。
何明川看得心花怒放,要不说爸妈就是疼他,还以为他是上头那个他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爱人。
爸、妈!白天桦盯了一眼腕上的镯子,乖乖改了口。
一千年来,第一次叫人爸妈,还得到了他们的祝福。
感觉真是不错。
他与何明川相视一笑。
他们在村里没做多久停留,却康复医院看望奶奶后,就返回了。
一年后,奶奶去世,他们回村里举办了葬礼。
同年,他们将爸妈接到了大城市居住,远离了村里经常催婚的议论,请了保姆伺候着二老。
用何爸的话来说:到老了,享起了儿子儿媳们的清福,居然过起了地主老爷的日子。
又是一年后,他们的高新技术企业在创业板上市成功,资产排进了福布斯榜,但外界鲜少知道这两位年轻首富的信息。
此时,他们已经在国外登记结婚,并且领养了一儿一女,忙的时候让爸妈带一会儿,空的时候他们亲自教导。
至于婚礼,他们没在村里举行,对何爸何妈也隐瞒了白天桦的妖王身份,只是说旅行结婚。
但妖族那边,庆典少不了。
摆满公殿的流水席足足摆了一年,吃酒席的五界代表每日川流不息,热闹非凡。妖王婚后请了六十年婚假,妖族事物均由杨总管代理。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人间六十年,天上也就没几个月。
六十年后,白发苍苍的白天桦和何明川早就给何爸何妈养老送终,儿子女儿均已成家,他们相携在梦中安然去世,死后魂归正身,在妖界做起了一对快乐的长久夫夫。
(第1关完)
第20章 第2关
唔头顶一阵钻心的疼痛生生将白天桦从昏迷中拽醒。
浓黑的眼睫毛振了振,向上翻起来,像两只趴在眼窝的黑翅蝶卷翘着翅膀欲振翅高飞。
阿桦,你醒了?一个焦急的女声贴着他的耳畔响起,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被一只软软热热的小手握住了。
白天桦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怔楞了几秒,记忆有些断片。
他想转头看看身旁的人,却发现头被绷带绑了个结实,动弹不得。
他轻微的动作引来女人的注目,她急忙站起来,起得太急,椅子在身后呯地一声摔倒。
她在病床前弯下腰,好让床上的人看到她的脸。
别动!你有伤。婉转的女声再次传来,温柔如水。
这回声音来自正面。
白天桦的手连带着腕都被握住了,一阵清香袭来。
他略略抬眸,眼里便撞进了一张吹弹可破的精致小脸,标准的鹅蛋,五官极为耐看,此时因着担心,一双大眼里全是关切之色。
只是女人俯身向下看他的时候,好似无意间露出了胸前大v领口处一大片白花花,里面居然是真空地带,一对颤颤微微的小白兔倒悬在胸前。
她急着关心白天桦,好像没有留意用手去遮挡一下早就走光的胸前,就那样猝不及防地全部坦露在白天桦眼前。
非礼勿视。
明明是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白天桦却有些生理不适。
他眼睑低垂,额头青筋微微弹了弹,努力闭上眼睛,遮住辣眼睛的一幕,然后忍着痛,强行将脑袋转到了一边,不去看面前那人。
闭眼时,记忆总算断断续续恢复了一些。
他总觉得自己的灵魂和身体有些违和,虽然他们都叫白天桦,但他总有一种自己不是这具身体主人的错觉。
难道他是穿越了?
可记忆深处也没有别人的记忆,他找不出任何证据证明自己是穿越的。
或者是他脑袋受伤,短暂失记了?
只是原来的白天桦也好,现在的白天桦也罢,活着总归是好的。
昏迷前,他记得自己正在拍一场武打戏,威亚将他吊到了摄影棚的屋顶上,他正要移动时,身后的两根威亚居然承受不住他的重量齐齐断开,他从空中掉落下来,头砸到了地,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面前的女人叫秋萌萌,是他签约的影视公司老板的女儿,也是白天桦演的这部戏的女主角。
仅凭对方不似做假的关心,就能看出他们两个关系一般。
看到白天桦闭眼转头的动作,秋萌萌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结,但很快就像水汽一样蒸发得无影无踪。
她的脸上又茵蕴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那闭着眼的人能看到一般。
她握着白天桦的双手渐渐放开,向后勾过倒地的椅子坐下,坐下前还不忘整理了一下自己敞v领的艳红色小礼服。
秋萌萌看到白天桦闭着眼睛,好像不太想搭理自己,就凑过身子,在病人耳边轻轻问道:阿桦,你好一点了吗?说着故意吹了吹白天桦没被纱布包裹住的耳廓。
看到白天桦的耳朵尖因为她呼出的热气微微泛红,秋萌萌这才扬起唇角,松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白天桦是个脸皮很薄的家伙,不敢直视她傲人的身材,在没人的地方也会羞涩。
她就喜欢冰山一样的人儿对着自己脸红。
从小就那样。
非常有成就感。
白天桦还是闭着眼,在秋萌萌朝他耳朵吹热气的时候,他有一瞬间想爆打她一顿,愤怒使他憋红了脸。
他强行按捺住了这个冲动的想法,同时觉得这个想法突然冒出来很奇怪。
可能是撞到了头,性格有所改变?
他到底是怎么了?
白天桦突然睁开眼睛,刷地一下坐了起来。
手背上一痛,低头一看,正在输液的管子因为他坐起来被拉得笔直,针头在血管里戳了戳,回出了一长段血。
他不管不顾地狠心拔出了手背上的针头,伸出两手就去解头上的绷带。
他倒要看看,自己变成了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