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达至尊并没有还手,一直在到处躲避,像个被拴住了脚的飞鸟,即跑不了,也让猎人射不到。
离奇的是站在大殿后面的,以云无常为首的她的亲卫,没有任何一个上前护着鸿达至尊。
而洗漱好了站在云无常身边的温泽阳,也只是面色深沉地看着自家小妹怒火冲天的和鸿达至尊动手。
一直到温蓉蓉旋羽箭也射光了,整个大殿残垣断壁,连天顶都被炸出了窟窿。
温蓉蓉看着鸿达至尊只是衣袍稍乱地落在不远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从袖中摸出了目前她手下妖奴炼制出的最高品阶的灵流弹。
两只手抓出四个,这四个,能把这皇宫炸掉大半。
这一次鸿达至尊的面色变了,“温楼主莫恼,你何不问问你夫君缘由,再来与我分辩,这鸿达大殿被你毁成这般模样,你还不消气吗?”
“我问什么,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中不清楚吗?”
温蓉蓉站在大殿正中央,唯一一块算是完好的地方,冷声道,“你做的时候,便该知道我会恼啊。”
“我生平最恨旁人拿我家人威胁我,你做了一次,我谅你忧国忧民迫不得已,”温蓉蓉说,“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
她嗤笑一声,“你不想活了,我送你上西天,反正这海潮国,我看有你没你都一样,你在殿内龟缩不出整日哭坟那些年,各国反倒好得很。”
她说着不再废话,直接一颗灵流弹朝着鸿达至尊扔了过去,“轰”的一声,整个大殿都颤了颤,这东西杀伤面积太大了,是很难躲过去的。
饶是鸿达至尊有开海境的修为,也难以躲避,因此她并没有躲避,而是直接以灵力护体,生生受了这一下。
这一下她心口一震,喉间涌上了些许腥甜,天顶彻底坍塌,鸿达至尊也再不顾什么风范,直接在四溢的烟尘和灵光中暴起,掌心运起凶悍灵光,朝着温蓉蓉迎面拍来――
这是杀招,就像温蓉蓉也不跟她留手一样。
“蓉蓉!”南荣慎要上前,奈何南荣元奚拉着他的轮椅,他总不能爬过去。
而除他之外,其余的人,包括温泽阳都分毫未动。
温蓉蓉自然是避不开这一招的,她就没想着避开,她身上穿着的戴着的全都是灵器,温蓉蓉胆子小,她怕死,所以她十宫楼,做得最好的不是攻击灵器,是护身灵器。
她穿了一身,掉进天堑的龙焰深坑都不一定死,等的就是鸿达至尊靠近,不靠近杀伤力怎么能大?
她打算用“同归于尽”一样的招式,在她和鸿达至尊离得最近的时候将手里三个灵流弹一起引爆,炸不死她也让她半身不遂!
但是谁料到还未等鸿达至尊满含怒意的致命一掌拍到温蓉蓉的肩头,突然间“嗡――”的一声,温蓉蓉身上的驭灵契感知到了主人的危险,陡然间从身体内弹出。
赤金色的妖纹组成了道道环纹,嗡嗡震颤着从温蓉蓉的头顶一直环绕到她的脚底,如同牢不可破的赤金铠甲,何止刀枪不入,简直金钟罩体。
将已经飞至温蓉蓉身前的鸿达至尊弹飞了出去――
“哐!哗啦啦――”是人体生生撞塌了后殿的墙壁。
“噗!”是鸿达至尊伏地不起喷血于地面的声音。
温蓉蓉和墙壁坍塌之后,站在后殿的温泽阳对视一眼,温泽阳对她拱了拱手,是那种抬着双臂的,军将之间最高礼仪。
温泽阳身侧站着的云无常看了温蓉蓉一眼,似乎是笑了下,然后带着人去搀扶鸿达至尊。
温蓉蓉眨了眨眼,还有点懵,除了眉心热热的,她完全在状况之外。
她手里还捧着没来得及使用的三个灵流弹,她身上的珠钗环佩法袍束带,都好好的并没有被触动。
十宫楼的每一个灵器,在最开始做出来,都是经由她之手,她亲自测试威力,所以她了解每一件灵器的作用和极限。
但是在什么都没有触动的情况下,刚才从她身体里弹出来的那是什么?
十宫楼难不成新做出来了什么了不得的护身灵器?
温蓉蓉眨了眨眼,南荣慎操纵轮椅灵巧地越过障碍,到她的身边,拉住了她手腕,“蓉蓉……”
温蓉蓉垂头看了他一眼,那种状况之外的状态终于恢复。
她把灵流弹收起来,手抓着南荣慎的手捏了下,放开他后朝着被扶起来的鸿达至尊走去。
温蓉蓉从来不是个跋扈嚣张的人,哪怕当年她才醒过来,应该模仿原角色的行为举止,她也没能强迫自己嚣张肆意起来。
但是今次鸿达至尊确实反反复复触碰到了她家人这个底线。
她不敢想象南荣慎是怎么来的海潮国,家中虽然有妖奴山庄也有虚罗门弟子,但她二哥和母亲都只是普通人。
她问都不用问,就知道南荣慎为什么会来。
只要有鸿达至尊的人找到他,刀山火海,他都会跟着走,怕他们伤害她二哥和母亲,他怎么敢不来?
所以温蓉蓉这一次是真的起了杀心,才会用那种“同归于尽”的方式,也要让她在威胁到自己家人之前先付出代价。
不过灵流弹没有用上,温蓉蓉不知道方才从自己身体里弹出的是什么。她现在也没工夫去理会,待到回去山庄再问阏逢便是。
温蓉蓉走过一地狼藉,走到鸿达至尊的面前,她盘膝打坐,嘴角还不断地溢出鲜血,她的亲卫围绕在她身侧。
感知到温蓉蓉走近,她睁开眼看着温蓉蓉的眼中却并没有恨意,甚至没什么狼狈,只声音有些不稳地问,“温楼主可出气了?”
温蓉蓉看她身上像被鞭子抽了一般,出现道道烧灼的痕迹,胸口一处最严重,伤处皮开肉绽,她胸好平……
确实很解气。
温蓉蓉站在一块被炸碎的座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鸿达至尊,说,“我脾气一向很好,如果你不逼我现身,我可以一辈子龟缩不出。”
鸿达至尊笑了笑,似乎对温蓉蓉这番话很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