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问道:“什么事情,却非要在这里说?”
纥干承基说道:“殿下,要出大事了。哦,不,太子恕罪。是大唐要出大事了。”
李承乾闻言一惊,道:“什么大事?”
纥干承基继续说道:“紫洛星飞落黄道十二宫……”
李承乾扬手道:“别跟本宫说这许多学术之语,直接说要点。”
“是。”纥干承基道:“属下算得今夜子时左右,南方会有异象,而这个事件,在今后十年内会导致天下纷争不已,内外困扰,大唐危矣。”
“怎么会?”李承乾略一沉吟,道:“钦天监并没有说及此事,在今晨还向父皇禀报吉日诸多事宜。”
纥干承基眉目掠过一丝得意,但那神色稍纵即逝,正色说道:“属下修炼星相之学已颇有所得,那钦天监兴许只是为了避免打扰皇上雅兴,是以没有报告。”
李承乾想想也的确有理,说道:“你继续说。”
纥干承基:“太子殿下,当务之急是准备人手,如确实出现异象,必须立刻着人前往调查,发现原委,无论是何种原因,都可以及时处置,而避免其他纠葛。”
纥干承基看了李承乾正在思考,就继续说道:“此举,一来未雨绸缪,以后皇上知晓,必然满心欢喜,龙颜大悦,圣宠可不再缺失,二来,太子年少尊奉为太子,却一直未有建树,如此次抓得先机,肃乱平反,那可是大功一件,为自己平添一道筹码,三来,经过此事历练,增加调兵遣将的实战本领。
“不错。纥干承基,你所说,正合本宫之意。”李承乾恍然大悟,但忽然脸上又现淡淡的忧愁,“万一……并没有出现异象呢?”
“太子殿下,请相信属下的本领。”
“本宫是说万一,万一”
“万一没有出现异象,没有找到线索,也不碍事,属下所说的事情,只要太子出于真心要为皇上分忧,即使没有出现,那不更好吗?天下太平,皇上还是会赞赏太子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啊。”
“对对对。你说得正确。”
“谢太子夸奖。”
“你拿上我的腰牌,火速去把风火雷电人马调过来,人全权由你安排,稍后本宫会让人带上印信文书给他们传达本宫旨意,如真出现异象,就随时准备出发。”李承乾摘下挂在腰间的腰牌,交给了纥干承基。
“得令。”纥干承基恭敬接过腰牌,转身刚要走出偏殿。
“慢着!”李承乾忽然叫住他,说道:“今夜之事,休要提起。只有本宫和你知道。”
纥干承基:“是。”
李承乾看着渐渐走出大门的纥干承基,心里隐隐感觉到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我这个太子终于要干出一番大事了。被册封为太子这么多年,总是被人暗地里笑窝囊。这次,也定让我扬名海内外。这皇位……
想到这里,李承乾心里暗暗欢喜。
话说大踏步而去的纥干承基,也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走出偏殿后,顿时施展了轻功,很快消失在了九曲十八弯的皇宫之内。
李承乾匆匆从偏殿出来,回到了酒席中。
此时不知是什么时候,偏殿上的屋顶居然坐着那位斗笠男子,依然遮挡着面容,他还是拿着混金色酒葫芦,往嘴里灌着黄汤,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眼睛盯着他手里握着的那紫色绸缎包裹的长棍般的物件,手上一阵淡淡黑烟。就那么眨眼之际,斗笠男子已然无影无踪,连那覆盖屋顶之上的冰雪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一柱香时间过后,忽从半空跳下一个黑色锦衣虬髯红发老者,信步来到那斗笠男子所在之处,此人面目怪异,浑身带着一股骇人的煞气。他仔细端祥着斗笠男所坐过的位置,看似想发现些什么。
虬髯老者怒意渐生,心想追踪此子已有十年,未曾想却总是徒劳无功,奈何自己一身玄妙本领,天意如此作弄,奈何!他仰天怒吼一声,化作一团黑雾飘散,那房顶上的积雪顿时四下飞洒,居然片雪不剩!
那声怒吼,一时震得皇城内外守城士兵剑拔弩张。
清水村,距帝都千里之外的小村庄。
虽地处偏远之地,但理应也是贴对联喜迎新年的时候,然而此时却是一片冷寂,一百多户人家闭门熄灯,门户没有过节应有的气氛。偌大个村庄,居然鸡不鸣狗不叫。
村边一座孤立的陋室,陋室内隐隐传来哭泣的声音。
月儿弯弯,光亮透过陋室屋顶的缝隙,落在一位满面沧桑,双眼早已泪水迷蒙的老妇人脸上。
老妇人望着手里捧着的少年穿用的衣裳,伤心痛哭。
暗夜寒风掠过,村里只剩下凄凉哀伤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