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林木节的父亲叫黄修生,母亲叫张淑芬。难道当年在医院里真的是阴差阳错抱错孩子了吗?
“你是林更唯一的女儿。其实,林木节也知道了这件事。你的出现将会夺走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难道你不觉得你母亲的死有点蹊跷吗。”
她洋洋洒洒的说着,一脸轻松,而每一句话却都像一把匕首捅进我的心脏里。
“你们在这座城市没有亲戚朋友,半夜三更谁会让你母亲去西江路,而西江路偏偏没有监控,偏偏出现了车祸,这一切都好巧合啊。黄珈蓝,我真的很同情你。知道吗?林更已经有要醒来的迹象了。他在床上昏睡了那么久,被医生判定为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一旦你的身份被林更认可,你将拥有很多以前从未有过的东西。而木节将会失去这一切…”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粗鲁打断她的话。
“其实,你的事关我什么事呢。我只不过不想让你蒙在鼓里,木节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没有来认亲,也没有来找你,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吧,毕竟他也不想放弃荣华富贵。”
她说的话,我不相信。
“你可以打电话问问木节,你母亲出事的时候,他在哪儿,他在做什么?我是好心好意来提醒你的,如果将来你知道自己爱上了可能是害死母亲的凶手,那时候,恐怕你连后悔都来不及。”
“木节没有害妈妈的动机。”我艰难的说出这句话。林木节不是那样的人。
他在绝情也不会害人性命。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预谋这一切的动机?你妈妈存在这个世上,就是他拥有荣华富贵的障碍。”
我就知道她不是真心实意来看我的,本来关于这场车祸我并没有想太多。可是她的话无疑让我的心荡起了微波。我想到了五岁时爸爸的那场车祸。历史总是惊人的相同。
“我说的话,信不信由你。黄珈蓝,望你好自为之。”她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而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如果我真的是林更的女儿,我不敢有这样的设想。当年在医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单纯的抱错了吗?
妈妈或许也想不到,她找了那么久的孩子竟然会是林木节,这一系列的变故让我有点措手不及了。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找到肇事司机,用法律制裁他,还妈妈一个公道,就算将这件事尘埃落定了。
可是没想到平静的湖面竟然暗潮涌动。
我不会放过那个肇事司机,当然我也会查这场车祸到底是不是一起普通的车祸。我不能听信杨紫英的一面之词。
张宇将饺子买回来了。
我打开饭盒,热气沸腾着我的脸。
我没有食欲,一点也吃不下去。毕竟心里有那么多心事。
可是我还是勉强自己吃了一点,吃的胃口酸涩。更加难过。
我挣扎着身体从病床上起来。我想到派出所了解更详细的情况。
张宇不让我乱动。
“蓝蓝,你的身体还很虚弱。留院观察的时间还没过,不要逞一时之勇,万一在外面晕倒了怎么办?”
可是我一点也待不下去了。
肇事司机没有找到,交通事故责任判定书没有下来,妈妈就不能安葬。
我不能躺在医院里,什么事都不做,傻傻的等着结果出来。我总得做点什么。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蓝蓝,我们一定会找到肇事司机的,你放心。”
我对现实有了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人随意的摆弄。他们说我和林木节是兄妹关系,我相信了。
后来他们又说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我又惊又喜,
现在又说我和他只是被调换了命运。
我的心好乱,像有无数只大黄虫在耳边聒噪着,扰乱着我。让我深陷痛苦的泥潭中,而无法抽身。
窗外下起了雨,刚开始是下雨,慢慢变大。雨水敲打着玻璃窗。深夜了,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这几天发生的种种,简直像一场噩梦。
我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看不见的伤在我身体里蔓延,渗透我的四肢百骸,让我的心经受千锤百炼的炙烤。
我让张宇回家睡觉了。他这样不睡觉的陪着我也不是办法。第二天他还要陪着我跑派出所,不想他那么辛苦,我让他回家好好休息。还好,在我最艰难的时候,还有张宇在我身边,让我不至于孤立无援。上天有时候还是怜悯我的,它总是毫不客气的从我身边将最宝贵的东西拿走,可又会赠予我一点阳光。
仅有的一点光,让我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