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亭的风水养人,加上霍星流照料得事无巨细,梁鸢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因为年轻,伤也恢复地快,静养了叁个月,已经可以自如活动了。
她是闲不住的性子,伤时就被带着将四处的山林游遍了,如今好了,更是做梦都想飞鹰走马,每天天不亮就起,规规矩矩地同霍星流学射御之术。她天赋好,又肯刻苦,不出月余,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照他的话说,再练上个大半年,便算是正儿八经入门了。
可惜闲适的日子总归有尽头,端午节刚过,便收到了一纸诏书,传霍星流回京几。
于是梁鸢只得告别这一片青山绿水,与他同去。
两人是夜里入的城,回去都二更多天了。霍星流一早就要入宫复命,睡不得,便拉着小姑娘做了些能打起精神的事。
梁鸢被折腾到天亮,沾枕头就睡了,霍星流沐濯熏香,天不亮便穿戴齐整地入宫复命去了。
他并不担心王上诘难,毕竟当初顾野是奉王命来治理楚地,一切由他,既他敢放自己走,又要请自己回,自然已经做了万全法子应对父上。
王上或许真得不知,也可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之没有过问太多,当着朝臣的面对他一通嘉奖,又补上了叁年征伐来的赏赐——其他将士们的赏赐早在年后班师回朝时纷发过了。
金银无数,珠宝几箱,绸缎十几匹。却收了兵权,撤了将军衔位,绝口不提晋封。
霍星流自是「感激不尽」,陪着在朝堂上演了一出君仁臣忠的戏码。
等散了朝,同僚、旧友都来同他搭话,他一一客气应承,却推了所有应承,就连素日里交好的几人要他去常去的酒楼喝上两杯也以舟车劳顿为由推了。众人也都理解,开两句顽笑,没放在心上。
只一人冷眼旁观,到后来冷笑一声:“恐怕舟车劳顿是假,一心想着温柔乡才真是吧。”
能对小侯爷这样说话的,除了世子之外,便只有荀元了。
霍星流知道他荀家是执金吾,自然对京畿内的消息很灵通。昨个儿夜里入得城,这会子知道了也很正常。在众人一片起哄嘘声里,他只坦然笑笑:“元哥儿倒是记挂我。”
“哦?荀副尉知道?快快说来。是不是霍伯母从新亭送来的新美人儿?你如何见得?”
荀元好气道,“不是美人儿,而是荆地1来的妖女。”
众人哗然一片,好事的更嚷嚷开了,逼着霍星流在府中设宴,要他们无论如何也见一见那位楚女。霍星流不拒绝也不答应,简单敷衍了几句,便说与荀元有要事相商,将其他人都支开了。
“你这又是何必。”等人都走了,霍星流才无奈得道,“亏你生得七尺高,与个不相干的姑娘置气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