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该回关中去了,继续和莫济生一道云游四海治病救人。会认识更多的朋友,也会与许多老友相逢,哪怕只几年见一次面,但只要知道他们都安好,她便心满意足了。
余嫣抱着孩子哭了许久,到最后终于冷静了下来,想伸手去腰间找帕子却怎么也找不到。就在这时一块灰白相间的帕子递到了她的跟前,她抬头一看发现是萧景澄递过来的,赶忙接过去替孩子擦拭了起来。
等关关的脸擦干净帕子也脏了,萧景澄便又拿过了忆冬递上来的帕子,当众替余嫣拭起泪来。
余嫣被他搞得很不好意思,想要推开他却是不能够。男人力气极大且不容反对,说什么都要替她擦掉所有的泪痕才肯罢休。
余嫣无奈只能由着他乱来,到最后不过咬着唇小声道:“王爷,可以了。”
萧景澄见她羞红了脸不由满意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颇为放肆,听得余嫣恨恨得瞪了他一眼。
但眼下不是骂他的时候,她低头望着失而复得的儿子,又想到他方才与萧景澄的相处,不由好奇道:“关关,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想给娘买几本书,爹说了要带我来见娘,我知道娘喜欢看书。”
这个爹指的是韩星云,关关自小这么叫已是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余嫣听了不觉得有什么,倒是萧景澄颇为悦地抬手轻咳两声,像是在提醒孩子。
关关听到他咳嗽便抬头望向他,又问余嫣道:“娘,他说他是我爹,这是真的吗?”
余嫣一听这话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过来。所以萧景澄早就想起来一切了是吗?却还在她面前装糊涂。这人怎么这么可恶。
但当着孩子的面她还是保持着微笑,点头道:“是啊,他就是爹。”
“那我爹呢?”关关指着还站在门口的韩星云。
“以后要改口,不能叫爹要叫姨知道吗?”
“叫姨?为什么爹成了姨呢?那我这个爹以后也会变成姨吗?”
萧景澄一弯腰将77zl孩子抱了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不会,爹永远都是爹,以后一直都是。”
关关显然还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并不妨碍他见到娘后开心不已的心情。余嫣见他终于又恢复成了从前那个爱说爱笑的孩子样,不由长出一口气。
书肆外忆冬见到这一幕也是激动不已,抹着眼泪又哭又笑:“太好了,主子终于同小主子见面了。”
严循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不由劝道:“这事儿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哭得比主子还凶,回头眼睛又要肿了。”
“我愿意,只要主子一家团聚,我愿意眼睛肿一辈子。”
“别胡说,肿一辈子不是丑死了。”
“那又如何,我是美是丑与你何干?”
严循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立在当场一脸尴尬。忆冬却有点不高兴,撇着嘴道:“所以我要是眼睛肿了不美了,你以后是不是连话都不想同我说了?原来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
“谁说的,我们男人当然不一样。”
“是,王爷和小主子和你们就不一样,至于你跟阿虎阿豹他们都是一样的。”
眼里只有女子美一美一桩事情,忆冬越想越生气,扭头便走。严循在后面十分无奈,解释道:“我、我只是关心你,你不向来爱美吗?我根本无所谓你眼睛肿还是不肿。便是你没有眼睛也是顶顶好看的。”
“谁说我没有眼睛的,你这乌鸦嘴。”
严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好像越说错越多,最后只能闭嘴不言,心里却琢磨着要给忆冬买点什么哄她开心了。
说不准还得向王爷取取经,这女子的心思太难猜了,实在是很不好哄啊。
严循望着王爷一家三口,突然有点羡慕起来。王妃一看就是极好说话的人,小主子也是冰雪聪明又可爱,如今他们一家团聚,王爷以后的日子当真是如鱼得水。
不像自己嘴巴笨能力差,连个女子都哄不好。更叫严循忧心的是,那日护送王爷回府后他被母亲拉到了一边,说是有事要跟他说。
结果一听之下吓得严循冷汗直流。严嬷嬷同他说的不是别的事,便是要收忆冬为义女的事情。
这这这,这可如何使得。
他还想娶忆冬为妻呢,要这是做了兄妹,岂非一辈子都成不了了?
严循愁得头发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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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余嫣带着关关和萧景澄坐了同一辆马车,就是来时她坐的那一辆。
那车里装满了忆冬给关关买的糕点,小家伙一上车便不客气地吃开了。
边吃还边同余嫣说话:“娘,这个我好久没吃到了。”
“这个糕比我们那儿的做得更甜些。”
“娘这是什么呀,我以前没吃过。”
“这些都是给我的吗,我可以全吃掉吗?”
余嫣看他小嘴塞得满满的,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含糊了,不由笑着摸他脑袋:“你慢点儿,别吃太多,吃不完回家放起来明日再吃。”
萧景澄却是崩着一张脸77zl,过了半天才问出一句:“你从前是不是一直吃不饱饭?”
余嫣一口茶吐点吐出来,被呛得直咳嗽。萧景澄见状赶紧伸手过来替她拍背,一时间便顾不得问关关什么了。
而关关坐在他的腿上,眼睛里只有那些花花绿绿的糕点,两只眼睛不时地放出光来,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至于萧景澄问的问题他倒也没忘,待到把嘴时的东西都咽下后这才摇头道:“没有,我在家吃得饱,爹对我很好。”
萧景澄压下心头的不快,耐心地指正她:“是姨,以后要叫云姨知道吗?”
“哦知道了,那爹我能不能再吃一块?”
萧景澄顶着余嫣警告的目光,扛着压力点点头,又给关关拿了一块枣花酥:“今日再吃最后一块,吃多了晚饭该吃不下了。你想吃些什么,爹让人给你做?”
“想吃什么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