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查查他的家眷,尤其是贺夫人。”
今日贺夫人看余嫣的眼神明显有古怪,萧景澄是极聪明的人,先前醋意萌生只顾着折腾余嫣并未细想,此刻静下心来分析了一番,很快心里便有了点眉目。
“听闻贺大人有一子,年纪轻轻文采情藻极为出众,一并将此人也查个清楚。”
严循一直到这会儿才听出点眉目来。钟姑娘贺夫人还有这个贺公子,这些人都与余姑娘脱不开干系。
而这几人中唯有贺家少爷是男子,王爷既说不是为了皇城司的事查贺家,那想来便只有儿女私情了。
堂堂皇城司六品都知,77zl大晚上跑来便是要查一对男女的过往情事,实在叫严循有些不习惯。
但再不习惯也得查,王爷的事无大小,件件都是顶顶重要的事情。严循领命后便转身离开去办此事,临走前忍不住回头又看了萧景澄一眼,总觉得今日的王爷有些许不同。
萧景澄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不说别的,就他自打纳了余嫣后,还未像今日这般狠过。
将人折腾到昏死过去,可见他心里积的那团火有多大。一声“哥哥”便已叫他无法自控,这实在有些出乎萧景澄的预料。
曾几何时,他竟已叫一个小女子牵动了心肠,放不下忘不了。
-
那一夜萧景澄不曾歇在内室,只在书房内歇了几个时辰,天不亮便离了文懿院。
余嫣因前一晚实在太累,直睡到日上三杆还睁不开眼,困得蜷缩在被子里微眯着眼。
这感觉与上回宿醉有几分相似,却也有所不同。上回醒来后是头疼得厉害,这回头虽不疼,可身上其他地方都像是散架了一般,只微微一动便疼得她倒抽凉气。
念夏一直守在外头,昨夜她本听了余嫣的吩咐准备给王爷上茶,结果到了外间就被忆冬拦了下来。
后者冲她做了个摇头的动作,她便什么都明白了。后来两人便乖乖守在外间,特意离得远了些,既怕打扰到房中二人又怕听到那叫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直至后来王爷出来唤人送热水进去,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念夏猜到余嫣昨夜折腾得厉害,今日必是起不来的,所以连早膳都没让人送过来,只让人炖了金瓜雪蛤葛仙桃胶,一并在厨房里细细地煨着。
她则一直留在外间,待听得里面发出细微的响动后,便推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余嫣还未全醒,朦胧地躺在床上只轻声问她要水,念夏赶紧倒了杯温水来将她扶起,慢慢喂她喝了。
喝过水后的余嫣还是懒得动弹,又重新躺了回去,念夏便劝她:“主子不妨起来喝点东西再睡?这都快到晌午了,您好歹吃两口。”
余嫣若是不好,王爷回来必定要拿她们下人发落。
可余嫣此刻当真没有胃口,她摆摆手道:“不必管我,我再躺一会儿。”
“那……我先替主子上药?”
说罢她从袖笼里拿出了一个瓷瓶。这是清早王爷走前特意留给她的,叮嘱她待余嫣醒后便给她上药。念夏自然懂得他的意思,这瓶子在她身上捂了几个时辰,瓶身已然温热。
余嫣一看到那瓶子便想起那日萧景澄替自己上药的情景,哪里好意思麻烦念夏。她拿过瓶子淡淡道:“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可是王爷吩咐要奴婢……”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王爷跟前我自不会说漏嘴。”
念夏见她坚持便也不再说什么,默默退了出去。余嫣待她关上门后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颤颤巍巍去掀身上的被子,身子刚一动便疼得她浑77zl身打颤。
余嫣已许久没有这般疼过,她强忍着没有掉泪,胡乱替自己上了药。随即又裹紧了被子睡了过去。
明明屋内温暖怡人,她身上却莫名起了一丝凉意。
往后余生,她便都要这般过了吧。
什么贺庆舟什么娃娃亲,都已离她远去。她不会再有爱她敬她的夫君,有的只是高高在上的主人。她甚至不会再见到贺庆舟。
他们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正在参加科举,凭他的文采必定能高中。到时候为官娶妻生三五个稚嫩的孩童,一世都过得和顺圆满。
而她则永远逃不出萧景澄的手掌心,永远都是一个无法令人直视的存在。
他若高兴他日便带她进府,封个妾氏姨娘什么。若是无意便一直将她留在别苑中,待哪日新人换旧人,他便也将她忘了。
所有的一切从抄家那日起,就都变了。
第37章 软肋 经历过云雨的人就是不一样。……
一连几日, 萧景澄都没有上文懿院来。倒是严循三不五时就会过来,给余嫣送各种东西。
严嬷嬷也时常找余嫣说话,同她说些王爷的事情。
“京中事忙, 王爷从前向来是不着家的,你也不必担忧, 且好生歇息着, 待哪日王爷来了你尽心服侍便是了。”
余嫣知道她在宽自己的心。好像她身边的人都挺担心萧景澄不再来了。
从前忆冬便是, 总劝她打扮得鲜亮妩媚些,好留住王爷的心。如今严嬷嬷又是如此,说的话虽不同, 但意思都是一样的。
她本就是个侍候人的,把自己照顾好,尤其是顾好那惹人怜惜的容颜。剩下的唯有一个“等”字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了。
但余嫣自己并不这般想,她从不因萧景澄不来便自怨自艾,也不会担惊受怕。
她与她们同,到底是与他贴身相拥过的人,对他的了解自然更多一分。至少从目前看来他还没有厌弃自己的意思。他不来只是因他事忙,而她也不会整日空等,而是给自己寻了个抄经的活, 闲来无聊便做了起来。
这也是上回去法净寺烧香,才令她起起来的一桩事情。她如今的身份不便在院内私设经堂诵经念佛, 想要为父亲积福便唯有抄经最为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