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不愿意?”
“是,儿子不愿意,请母亲不要强人所难,也别耽误了表妹才好。”
李氏听他这么说倒也没太过震惊,毕竟一直以来萧景澄对陆云箴的态度她都是看在眼里的。从前他不说她便装糊涂,如今他既拒绝了,她也不好强塞。
总不能为了一个外甥女,令他们mǔ_zǐ失和。云箴的婚事她再另寻高门便是了。
于是她便又道:“罢了,你的婚事今日先不提。你先叫她过来与我见上一面。”
萧景澄并未立刻答应,沉吟片刻后道:“母亲……”
“怎么,我这个做娘的想见一见一个奴婢也不成?”
萧景澄不想令李氏对余嫣有所偏见,于是不再坚持令人去偏院传了她过来相见。
不多时余嫣便急匆匆往这边赶来,走得太急只穿了一身袄裙,连件斗篷都未罩。
一路风尘仆仆赶来,进屋时余嫣喘息声略重,双颊也因赶路泛起了一抹红晕。整个人在灯下显得分外甜美,便如刚成熟的果子一般。
李氏一见心中便是一惊,突然明白了向来清心寡欲的儿子为何会对此女情有独钟。
这么美又这般媚的女子,当真世间少有。且此女眼中并无一丝妖媚感,想她乃是犯官之女,从前必定也是三从四德贤良端庄的世家女子。
一时间李氏对她竟起了几分恻隐之心。她自己也是经受过巨大变故的人,当年丈夫早亡她也曾处境艰难,虽不及余嫣这般凄惨,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这世道对女子总是更为苛刻些。
只是怜惜归怜惜,该守的规矩还是不能少。毕竟她如今已非官家小姐,既没入了贱籍往后便是萧家的奴婢,再怎么样也越不过往后进府的正妃去。
想到这里她便端起了脸色,一脸严肃地仔细打量余嫣许久,直把人看得心中发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萧景澄虽不想她久跪,但当着母亲的面也不便出声,只得寻了话题道:“母亲来得匆忙是否还未用膳,不如我叫人摆饭可好?”
李氏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不悦地剜他一眼悠悠道:“好,那今日便让她服侍我吧。”
说罢便77zl向余嫣伸出手来,示意她扶着自己。
余嫣跪了许久有些腿软,起身时差点摔倒,吓得她紧咬着唇强撑着不敢失态,待站稳后便忙不迭过来扶住了李氏。
萧景澄望着她扶李氏去正厅的背影,平直的嘴角向下压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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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得四平八稳又有些索然无味。李氏惦记着余嫣哪里顾得上尝菜的味道,只时不时打量她的眉眼,想尽量看透此女的心思。
无奈余嫣一副柔弱可欺与世无争的模样,她挑了半天刺也未挑出什么毛病,到最后只得叮嘱她道:“如今王爷既收了你,你往后便只得一心一意侍候他才是。至于念夏和忆冬两人,那也是府中的好姐妹,你三人万不可起嫌隙。你们都是王爷身边的人,须得同心协力才好。”
余嫣知道她为何同自己说这些,虽心中有一丝酸楚,却还是乖顺地应道:“奴婢知道,奴婢一定尽心侍候王爷。”
一旁的萧景澄听她奴婢长奴婢短的便来气,寻了个由头就把她打发回偏院去了。
“母亲要人侍候我叫旁人来,她笨手笨脚怕是不得您心。”
李氏见余嫣已走不由冷笑:“她得不得我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得了你的心那便够了。”
“母亲这话说的,难不成您还与一个婢女吃醋?”
“怎么,我便不能吃醋吗?”
李氏瞪了他一眼到底没再说下去,眼见天色已晚便坐车回了杨府。
萧景澄亲自送她上车,目送马车驶离文懿院后才返身回府,抬脚便去了偏院。
偏院内余嫣正在用饭,见他进来赶紧放下筷子便要过来侍候他,搞得萧景澄愈发不悦,直接将她摁回了椅子里。
“这里没有旁人,你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余嫣满脑子还是方才李氏对她的敲打,这会儿听萧景澄这么说便小声道:“我该做的便是侍候王爷。”
萧景澄失笑,挑了挑她的下巴:“怎么,饭还未吃完便想侍候我了?”
这话听得余嫣脸颊一红,屋内的气氛顿时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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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着话,忆冬端着托盘走了进来。那上面搁了个茶盏,余嫣以为是给萧景澄泡的茶,很自然地接过来便搁到了他面前。
没成想萧景澄却把茶盏往她跟前推,吩咐道:“喝了它。”
余嫣这才好奇揭开茶盖一看,发现是一杯红枣参茶。
“我喝吗?”
萧景澄点点头,视线紧迫逼人,看得余嫣只得乖乖拿起茶盏,将杯中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
喝过后她不解地问道:“王爷为何让我喝这个?”
“我让人从王府库房里拿来的老参,已经交给了你的小厨房。往后你喝的茶和汤水中都会放一些。还有些别的补品也着人炖了给你喝。”
余嫣有些茫然:“我身子挺好的,不需要进补。”
“身子好睡觉时还出虚汗?”
萧景澄随口说起了那日她午睡时的情景,却听得余嫣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