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睡囚犯乃是大罪,余嫣岂敢认。
张皇后见她死不承认不由冷笑:“倒也是个硬骨头。你道本宫没法子令你开口?”
余嫣连磕几个响头,泣不成声道:“回娘娘话,民女与王爷当真是清白的。”
“你胡说,中了合欢散还能清白得了?你那日在屋内如何□□,旁人可听得清清楚楚。”
余嫣想到那夜之事脸红到极致,但事关萧景澄的生死她不敢松口,只将头抵在毡毯上不住摇头:“殿下误会了,民女那日只是带王爷去寻一个村子,此事与唐庆案有关。除此之外无事发生,至于殿下说的什么……散,民女更是未曾见过。”
“你放屁,”萧晟一激动竟是爆了粗口,他暴跳如雷道,“什么没见过,你明明还中过……”
说到这里他眼前一亮,又冲张皇后耳语了几句,“……说不定先前他俩便已有过,要不然萧景澄怎么会把她带出牢去养在别苑中。”
张皇后连连点头,冲余嫣声色俱厉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不从实招来本宫可就要用刑了。”
萧晟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我劝你还是老实招了为好。要不然一会儿嬷嬷验身验出你非完璧,你与萧景澄都要完蛋。”
余嫣听到“用刑”二字时本能地瑟缩一下,又听到萧晟说的话不由神色一顿,随即又磕下头去:“民女愿验身以证清白,求娘娘成全。”
张皇后听她主动要求验身心中暗道不妙,正要回绝却听萧晟道:“好,那便进偏殿好好验一验。”
说罢看向张皇后轻声笑道,“母后在此宽座,儿臣替您守着去。”
他才不管余嫣是不是完璧,一会儿进了偏殿人就握在他手里了。即便萧景澄不曾睡她,他今日也是必定要睡她的。
这便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既陷害了萧景澄他又抱得美人归,说不准今晚余嫣就会在他别苑的内室等他了。
萧晟越想越兴奋,径直走过去个手去拽余嫣。手刚碰到对方的衣袖,便听一记冷冷的男声在暖阁前响起。
“我倒要看看,谁敢。”
萧景澄来得匆忙,身上的玄狐皮大氅都未来及脱下,此刻站在暖阁门口对萧晟来说仿若阎罗降世,一身玄黑气势迫人令他不敢与之对视,默默将头撇向了一边。
萧景澄一出声便震住了他,随即才脱了外罩交由宫人,自己则踏进暖阁向张皇后问安。
张皇后本以为他今日陪英宗围猎必要晚归,甚至要在那儿住上几日,没成想这么早便回来了。
莫非是听说余嫣入宫怕她受委屈,急匆匆赶来护着?
看来此女对他来说确实意义不一般。
张皇后脸色微沉,淡淡地免了萧景澄的礼,又道:77zl“此事事关你的清白,晟儿说得有道理,咱们便查上一查又如何。莫非你这般急着跑来,是另有隐情?”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骂萧景澄心虚。
萧景澄却毫不在意:“臣问心无愧,无须多查。”
“话不能这么说,天下悠悠之口岂能用一句问心换愧就全堵住。你也姓萧,你若私德有亏皇家名声亦会有损,岂能不查个一清二楚。”
萧景澄听了此话不由瞥一眼萧晟,眼底的不屑毫不掩饰,搞得张皇后颇为尴尬。
也是,皇家的名声都快被萧晟给败完了,哪轮得到他萧景澄来败。
张皇后觉得自己就像被当众打脸一般,尴尬莫名,愤恨地望着萧景澄一副剑拔弩张的气势。
一时间暖阁内氛围颇为紧张。
一旁跪着的余嫣却突然壮着胆子开口道:“民女是自愿验身,无人逼迫。”
萧景澄听到这话回过头去,瞪着她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民女知道。”
“那你还……”
“王爷且听我说。”
余嫣当众打断萧景澄的话激得众人同时倒抽一口凉气。这小女子到底什么来头,敢对王爷这般说话,且王爷似乎也不着恼,竟还真听她说了下去。
余嫣又冲萧景澄磕了个头,带着嘴角的血线悠悠道:“此事不仅关乎王爷的清白,也关乎我的清白,所以今日我必定要让人验明正身才能还我清白。还望王爷理解我的苦衷,莫要阻拦才好。”
她说话语气平缓柔柔糯糯,不见任何杀伤力。偏萧景澄听了双眼通红,怒气像是压抑不住即将喷涌而出。
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她以为验身便是随意看看那般简单?须知宫内女子最怕的便是这个,那些个嬷嬷常年在宫里如坐牢一般,多少都有些折磨人的怪癖,余嫣又只是个贱籍女子,比起宫女来身份更低微。她们又如何会善待她。
一旦她走进内室令人查看,不遭点罪她们是不可能放她出来的。即便是他因男女有别,也无法进去护她周全。
她当真要这般折腾自己?
余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向他,再开口时声音比方才又软糯了几分:“王爷,民女求王爷成全。”
这话一出萧景澄只听到心内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积聚的怒气像被人一下子抽离,整个人竟有了几分无力感。
他没再开口,目送着余嫣跟着几个嬷嬷走进了养心殿里的一处偏殿,很快殿门合上,一切又归于平静。
张皇后见状内心颇为得意,嘴上却依旧要扮贤德:“景澄你放心,那两个嬷嬷皆是我的心腹。我一早便关照过她们,定会叫她们小心行事不出一点差错。”
萧景澄挑眉看她一眼,淡淡道:“谢皇后娘娘仁慈。”
张皇后一听整张脸瞬间垮掉。这哪里是在夸她仁慈,分明就是夹枪带棒讽刺她狠心。一时间她的脸色跟打翻了颜料盘似的,精彩极了。
萧景澄却毫不关心张皇后的心情77zl,他此刻两眼直直地望向了偏殿的方向,不知那紧闭的殿门后面,此刻正在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