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已经如此做过千万遍了一般。
季铎还那么看着他,看得阮宁安哪里都不自在, 他别开视线:天快亮了,我们还去看日出吗?
季铎还是没放手:你想去吗?
阮宁安此刻只想从季铎怀里出来, 自然连声道:我想的我想的。
季铎:那就去。
我打电话叫梁冰冰。
阮宁安双手撑在季铎身侧, 想去拿自己放在枕边的手机。还未拿到, 手腕被季铎抓住了。
季铎半坐起来, 好不容易分开一些的距离再次被拉近。
阮宁安的侧脸又贴回了男人胸膛上。
分开之后再靠回去, 侧脸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热到晕厥。
阮宁安完全晕住了, 一动也不敢动。
就我们两。好几秒后, 他听到季铎说。
阮宁安下巴在对方胸.前点了点:好, 就我们两。
晨间的山风吹过来, 意外的不是很凉,带着清新的泥土草木清香,让人忍不住深呼吸起来,给肺做个深层spa。
出发之前,梁冰冰给阮宁安说过山上看日出的点位。当时阮宁安想着梁冰冰总会一起去的, 当时也没大在意。
是以眼下
他还真不知道出去之后应该怎么走。
季铎四周环顾了一圈,率先往前。
季老师你认识路?阮宁安喊住他。
季铎:不认识。
阮宁安:
阮宁安:那你怎么知道要往那边走?
季铎:随便试试?
阮宁安无语站在原地。
两人所处的位置,是山林中间部分的平坦地段。四周围都是各种各样的树木,根本看不到外面到底是什么,真不是可以随便试的。
见阮宁安脸上流露出踌躇神色,男人眼里慢慢浮现出笑意来:我和导演来这边看过地形,大概知道哪里可以看到日出。
他声音里也带上来那种笑意:放心,不会让你错过今天的日出的。
阮宁安想去瞪一下季铎,又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只得往前走:那还不快点!要来不及了。
越过季铎的时候,在对方的目光里,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在微微发热。
但是不得不承认,刚才季铎用那种语调,说那些话的时候,该死的迷人!
凌晨下过雨的缘故,山路比他们上山时候更加泥泞。
阮宁安的鞋底很快沾上了山泥,越来越重,他走的也越来越吃力。
踩上一块石头阶梯的时候,他一时不慎,脚底发滑,身体直往前冲去。
阮宁安在心里大叫不好,闭眼准备承受与大地的贴面礼时,一只手横空过来,拉住了他。
阮宁安被拉了回去。
他站稳身体,刚想表达一下感谢之情,季铎已先开了口:这么大个人,还不会好好走路吗?
阮宁安:
好气哦,但是面对着自己的恩人,他不敢反驳。
沉默几秒后,那只攥着他手臂的手,慢慢下滑,接着,牵住了他的手。
季铎朝前走着:这样就不会摔倒了。
阮宁安垂眸去看相握的手:好。
接下来的路变得好走起来,甚至连那站着泥土的鞋子,也变得轻了起来。
只除了
两个大男人这么牵着手实在是太奇怪了,当然,更奇怪的是他那颗自打牵手之后一直不安生的心脏。
可能是昨晚的后遗症吧。
为了转移关注,阮宁安给季铎吹彩虹屁:季老师,你方向感真好啊。
季铎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我还有更好的。
阮宁安心道:我自然知道你还有更好的。你哪哪都好。
当然,这种彩虹屁,他是不好意思当季铎的面真的说出来的。
暴雨后的山林,除了山路泥泞之外,其他一切都是很舒适的。
阮宁安沉浸在这种舒适中,渐渐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很早以前,他展望过这些的。
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出游,爬山或者去海边,看看日出日落,体验一下缓慢节奏的生活。
这种想法贯穿了他整个少年和青年时代,可惜,到最后还是没能成行。
阮宁安忍不住想,如果他没死的话,会不会也没办法履行那些想做的事情,然后和季铎一起来看日出?
不遭遇一次彻底的坠落黑暗,他不会那么期待光明。也没办法像现在这样,可以厚着脸皮跟季铎牵着手一起往前走。
这个念头很快被他摒弃。
这些都是如果而已,他现在已经和季铎一起来看日出了。
我之前和李导来这边踩点的时候,也计划过来看日出的。
没想到,不光他做想这件事,季铎也在想,我以前答应过一个朋友,要带他去看日出。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成行。
是你以前那个队友吗?
阮宁安想起以前他们团最红的时候,每天和季铎睡觉的时间都只有四五个小时。
每每疲惫到极致的时候,他们就会一起谈论未来要去哪里旅游。这个美好的念想支撑着两个青年奋力往前行。
季铎说他答应过一个朋友,联想起之前季铎每年都去给他扫墓的行为,阮宁安几乎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季铎停步:我们到了。
展目望去,云海层层,尽头处已被霞光染红。
太阳很快就要出来了。
阮宁安只在视频上看过这种场面,第一次亲历,有一种被深深震撼到的感觉。
季铎:是。
阮宁安扭头过来:什么?
季铎说:是我以前的队友。
虽然知道答案,阮宁安还是怔住了。美景让他眼睛得到震撼,季铎的话,让他的心得到了震撼。
阮宁安的唇角慢慢勾了起来,疯狂跳动的心脏也渐渐柔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