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他起的晚了,小师妹已经先走了?
方远努力回想,确认自己没听到敲门声,那大概就是小师妹有事出去了。
他不好乱走,免得木栖吾回来找不到人,于是坐在了竹楼外,边读玉简,边等人。
午后,莫小凡也醒了,方远就放下玉简,专心撸狗。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木栖吾终于回来了。
方远咧开嘴:小师妹,你终于回来了,你不是要我陪你去个地方吗?现在走?
木栖吾:嗯。
她又看了看莫小凡,道:小凡留下。
莫小凡盯着她,忽然嗷了声。
木栖吾转身:师兄,走吧。
好!方远亲了莫小凡口,把他放在躺椅上,今日多看看书,等我回来抽查。
然后他就高高兴兴的跟在了木栖吾后面。
两人出了竹楼,朝着后山走去,番周折,来到处藤蔓遮掩的洞口。
方远有些疑惑:小师妹,这里面有什么吗?
山崖看上去大,甬道也很幽深,但里面没有什么灵气波动传来,神识扫下去看到底,就是个普通石窟。
木栖吾掀开藤蔓:大师兄,进来吧。
她点亮了截红烛,侧脸如玉,神色低敛,莫名有些幽深。
方远便不再问了。
地上皆是碎石,刚开始还未觉有什么,后面却越来越凌乱,甚至直接有巨石横在了甬道里,只留线通道。
石窟歪斜不稳,越发艰难。
过了炷香,他们终于走到了底。
面前是块石墙,看似普普通通,但方远在某瞬间却忽觉心悸,不由上手摸了摸。
木栖吾单手结印,不紧不慢在壁上打出个灿金古字。
变故陡起
周围环境霎时间如水波涌动,层层显出了石窟的真实面貌,甬道还是那个甬道,但侧面却出现了条全新的岔路,通向黑暗。
木栖吾:这是芥子空间,被我固定在了此处。
方远已经整个都有些痴呆了芥子空间,那不是大家族才有的传承之地吗?
难道小师妹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世?比如在逃公主、女版萧炎之类的。
方远脑子里乱七八糟,随她迈过入口,仅仅个转角,便见到了个全新世界。
正是黄昏。
天空低矮,笼罩在这方小花海上,投射下血样的橘红。云层凝成团团,飞速朝远方掠去,如场匆匆盛宴。
花海连绵,全是层层叠叠挨在起的小凤凰花,温明动人,散发出馥郁花香。
方远的视线放在了石板路尽头,那棵紫英老树上。
老树枝丫是光秃秃的,没有绿叶,只有雪样的紫英。它朝天伸展,即使不大,却仿佛真能触到天空般,美极了。
更重要的是,它上面挂满了许愿红绸,密密麻麻、有新有旧,不知是多少人、多少代才完成了这样的奇景。
他们走到树下,那里摆了张供桌,无牌无位,只有座巴掌大的木雕人像。
人像是女相,神色温柔,穿着身淡紫衣裙,抱着手臂。
方远不由多看了两眼,心里动这个雕像,长得倒有些像湘夫人。
这是我的母亲。木栖吾低垂眼眸,拿出几束贡香,师兄,上柱香吧。
既然是木栖吾的母亲,那也是他的母亲。
方远接过香,没有下跪,而是和木栖吾起,以修士之礼朝人像拜了三拜。
他很诚恳:晚辈方远,见过夫人。
上过香,木栖吾又取出两条红绸,摊平在供桌上,师兄,将名字写在上面,挂在神树枝干,便算礼成了。
方远愣:什么礼。
木栖吾眸光幽深:定情之礼。
方远心软得塌糊涂,点头:好。
定情不算结侣,在他立誓的范围之外,算是钻了天道的个小空子。
能和喜欢的人有个小小的仪式,谁会不想要,就算再简单,两人都好像绑定了样。
四舍五入,就是有家室的人了。
方远认认真真的在属于自己的红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因为之间隔着香炉,所以他只能看见木栖吾动笔的手腕。
自有力道。
这样写下的字,应该是很潇洒肆意的。
小师妹,我好了。
两人走到树下挑选树枝,不会儿发现了根新枝,就发在底下,稍微踮脚就能系得到了。
他们的许愿红绸要系在起,才是甜甜蜜蜜的对儿。
方远唇角压也压不住,眸光直看着身边的木栖吾。
木栖吾也直注视着他。
很快就系好了,方远默默抬头欣赏,却发现有些不对。
木栖吾那条红绸上,怎么好像写的是两个字。
但风吹乱了绸带,让他时不能看清楚,就在这时,双手握住了他的肩膀,唇上骤然温热
方远。
*
紫英神树,是历来燕朝帝后定情誓约之地,比起华丽繁琐的婚典,这里才更像结合的地方。
唔
方远被压在了树边亲,他起初有些羞涩,觉得木栖吾超乎寻常的主动,但很快,他就有些吃不消了。
她的吻太猛太深,缠得他有些窒息。
小师唔!
方远长发被抽散开,木栖吾手掌护在他的耳畔,让他不得不仰起头,眼皮都泛粉了。
腿也站不住。
不过很快,方远就被打横抱,坐在了半跪着的木栖吾腿上。他的头仍抵在树干,全身都被对方笼罩,淡淡的檀香味散开,似乎也卷入了这最亲密的交缠中。
可他快受不住了。
他攀上她的肩,想把她推开,但触手,却觉她的肩膀坚硬宽大,完全不像女子的圆润柔软。
方远有些茫茫然的睁开了眼睛,很轻的抽噎了声。
恰好吻也柔缓了点,最后从他唇齿间抽出,方远正对上双晦暗深沉的眼眸。
不像、不像是木栖吾的神情。
像他的。
像他在鬼界与那人缠绵床榻时,看到的神色。
凶猛、强.制、和他看不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