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彰脸上皆是毫不遮掩的得意,迫不及待的与出城迎接的宋佩瑜道,我的运气简直太好了!顺着乐县以北的县城摸过去,居然有两个只剩下两千驻军的空城!
他自认不是个聪明人,所谓的预感也从来没准过。
所以平彰与重奕分别后,干脆选择最笨的方法,每路过个县城,都要佯攻。
反正兖州八关的兵力,都被集中到乐县。
综合斥候打探的信息,正聚集在乐县的兖州军大概有十五万左右。
以兖州八关总共二十万驻军来算,兖州八关除了乐县之外的县城,最多只会有一万多人,不到两万人驻守。
平彰带了三万人,怎么可能会怕只有一万多人驻守的城池,大不了发现人多,打不下来后,他就换个地方。
平彰经过的四个县城,兵力分布极度不均匀。
其中两个县城都有两万左右的驻军,另外两个县城却只有两千驻军。
平彰毫不客气的拿下两个只有两千驻军的县城。
用火石炸第一个县城的时候,平彰还存在妄想,只炸了一面外城墙就带人离开。
炸第二个县城的时候,平彰将剩下的所有火石都用上,炸了三面外城墙才离开。
如此,兖州八关已经有三个县城可以媲美三不管地带。
剩下的五个县城独木难支,再也无法支撑兖州八关的威名。
用了十年时间,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才研究出来,却因为杀伤力太大而隐藏多年的火石终于派上了用场。
不仅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还没导致大规模的伤亡。
宋佩瑜明明该开心才是,却总是忍不住担心重奕。
平彰都回来了,无论是行军速度还是决策都更果决的重奕,却仍旧不见人影,甚至连消息都没有。
宋佩瑜倒是不担心重奕出事。
且不说重奕的本事,以重奕的名声和地位,他要是出事,绝对不会悄无声息。
是不是顺着乐县一路往南,又去了其他地方。
也不知道重奕是如何解决一路上的军粮。
莫不是靠抢兖州城池?
翌日,宋佩瑜仍旧没收到重奕的消息,却收到了来自洛阳的信。
自从赵军对燕国出兵后,宋佩瑜总是能收到来自洛阳的信。
后来洛阳彻底成为孤城,再也没法与外界交流信息。
从那之后,宋佩瑜就再也没收到过来自洛阳的信。
这封信是洛阳派人送到周边的县城,请赵军帮忙转交,才能到宋佩瑜手上。
不仅传信的方式特别,信上的内容也颇为稀奇。
写信的人是吴金飞,他问宋佩瑜什么时候回洛阳,还委婉的埋怨,重奕从金山关南下,为什么没经过洛阳就去了析县。
饶是宋佩瑜聪慧过人,也对着信多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吴金飞是什么意思。
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做赵臣?
最绝的是,这张普普通通的信纸上,竟然有玉玺的印记。
宋佩瑜对信纸上的玉玺印记熟悉的很。
毕竟他曾亲手拿着庆帝玉玺,盖了那么多印记。
宋佩瑜委实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封信。
他心心念念的惦记着重奕,根本就分不出心思揣测这封信内容,和上面玉玺印记的意思。
稍作考虑后,干脆将这封信放到盒子里吃灰。
当天晚上,宋佩瑜终于收到重奕让专人送回的消息,是个龙飞凤舞的安字。
送信的人告诉宋佩瑜,重奕已经用火石,分别炸了乐县南方三个县城的一面外城墙。
他是在两日前与重奕分别,当时重奕正在翼州、兖州和豫州的交界处。
可惜宋佩瑜问送信的人,重奕接下来有何打算的时候,送信的人却满脸茫然,一问三不知。
宋佩瑜也没强求。
若是重奕的打算人尽皆知,他才要担心的睡不着觉。
又过了三日,宋佩瑜没有收到有关于重奕的新消息,却在用早膳时,听见来自城墙外的震天呼喊。
宋佩瑜揉了下眉心,半点都没觉得意外。
重奕在短短时间内,以让兖州人完全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毁了兖州引以为豪的兖州八关。
兖州王能忍得下这口气就怪了。
好在重奕大败突厥后,咸阳原准备增往金山关的大军,就改路前往析县。
还有金山关的赵军,也在前来析县的路上。
最多两日,析县就能迎来十五万赵军
再加上析县现有的四万大军,就是十九万。
至少守城没有问题。
宋佩瑜迎着夕阳走上城墙的时候,兖州军已经攻城两轮。
平彰告诉宋佩瑜,城下的兖州军大概有十六万人。
他带领析县的四万大军守城,虽然吃力,却没到吃亏的程度。
平彰随重奕攻下过无数城池,太了解攻城的时候,要怎么找破绽。他将所有可能被找到、利用的破绽,都捂得严严实实,完全不给兖州军下手的机会。
宋佩瑜和平彰简单交流两句就准备离开。
他特意来露面,是为了安稳军心,城墙上的事还是要让平彰打主意。
走在台阶上,宋佩瑜却听见安静的城墙,突然爆发呐喊。
你们看,那是不是朱雀旗!
殿下回来了!
宋佩瑜立刻转身,大步跑上城墙,从不知名的校尉手上抢过千里镜。
贪婪的目光仔细打量过重奕,才逐渐恢复平静,宋佩瑜继而注意到,重奕身后绝对不止万人,看上去竟然只比城墙下的十六万兖州军少三分之一。
人群中闪过激动到变形的音调,你看朱雀旗左后侧的那面旗,是不是姬瞳将军的金刀旗?
平彰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喊,擂战鼓!开城门!都给老子冲!
第123章
正在距离析县城墙不远处修整的兖州军,很快便发现了异常。
析县城墙上突然爆发的喊叫声,让他们想要忽略都难。
原本整齐列队,等待恢复体力进行下一轮进攻的兖州军,顿时乱了阵型,交头接耳的猜测城墙上的赵军是怎么了。
副将耳力过人,最先从赵军完全变形的喊叫声中分辨出具体的字眼。
他脸上浮现慌张,大步走到正拧着眉毛望着城墙上赵军的兖州军主将身侧,将军!他们在喊太子,赵太子在我们身后!
慌什么!兖州军主将眉目间的迟疑散去,忽而大笑,怪不得之前都没有在城墙上看到赵太子,原来是不再城中。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列阵,千万别让赵太子跑了!
相比兖州军主将的兴奋,副将却满心怪异,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赵太子能有那么大的名声,总不会是个呆子。
怎么可能明知道析县城墙下有十六万兖州军,还一头冲上来?
副将提醒兖州军主将。
城墙上赵军的样子可不像是在害怕。
他们应该先收缩阵型以防生变,而不是为还没见到影子的赵太子散开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