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纪和闻言,眉心间的褶皱更深了。
仅凭金宝这句话,他完全猜不出来福是腹痛,还是被腹痛。
一阵夹杂着热浪和尘土的风怕打在脸上,吕纪和忽而失笑,合上扇子拍打在手心,是与不是,他问问不就行了?猜个什么劲。
吕纪和笑着睨向金宝,我有事想与殿下说,你去为我通报。
短短两天的时间,金宝已经发现,宋佩瑜不仅与三皇子殿下更加亲密,与柏杨和他面前的吕公子也有了不一样的交情,怎么敢随意接吕纪和这番话。
哪用如此麻烦,您直接进去就是了。金宝连忙侧身,给吕纪和让出路来,解释道,我们主子来找殿下,是为了与殿下一同去看正在建造的城墙,银宝已经去寻柏公子与您了。想来是与您走岔了,才没遇上。
吕纪和丝毫没怀疑金宝的话。
一来金宝不敢骗他,也没必要骗他。
二来宋佩瑜确实时不时就将他们都叫上,去城墙建造处查看情况。
他对金宝点了下头,越过金宝,脚步轻快的走向了房门。
等走到近处,看到房门根本就没关,吕纪和脸上的笑意越发轻松了,连双眼都变得灵动起来,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殿下,我吕纪和脸上的笑意凝滞,灵动的双目再次被辣成了死鱼眼状,他回头看了看,从喉咙处挤出扭曲的气音,你们连门都不关?
正处于茫然状态的宋佩瑜骤然回神,目光擦着重奕棱角分明的侧脸看到面容扭曲、眼冒火光的吕纪和,心都抖了一下。
宋佩瑜冲着吕纪和半抬起手,急着开口,不是!那你听我解释。
没等宋佩瑜一句话说完,吕纪和已经拂袖而去。
迈出房门后,吕纪和还不忘贴心的给屋里的野鸳鸯关上门。
金宝诧异的望向面带怒容的吕纪和,您这么快就出来了?柏公子还没到呢。
吕纪和收回之前觉得金宝机灵的话,里面都那个样子了,金宝居然还能将他放进去,宋氏是无人可用了吗?
你去外面守着吕纪和指着大门方向,闷声道,我在院子里逛逛。
金宝马上感觉到到了吕纪和对他的态度变化,进门还挺和善,怎么出来后就这么大的火气?
思来想去,金宝也唯有将原因放在屋内的宋佩瑜身上。
定是吕公子和主子起了争执,没能在殿下面前赢过主子,才会如此恼羞成怒。
如此一想,金宝更不愿意去招惹吕纪和了,立刻按照吕纪和的要求,退到了院子外。
吕纪和见到金宝如此痛快的听话后,却更生气了。
宋佩瑜的小厮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没骨头,随便一个人都能支使的动。
万一哪天屋里又在这样那样,慕容将军或者其他人非要马上见殿下,难道这小厮也直接就消失了?
想象到可能发生的画面,吕纪和就觉得脑子嗡嗡的疼。
不行,他不能走!
他尚且没走,这两个野鸳鸯就如此松散。
他要是走了,岂不是他前脚刚离开祁镇,后脚这两个人的事就要传遍祁镇了?
屋内的宋佩瑜已经能想象的到吕纪和会怎么脑补了,却委实想象不到吕纪和能脑补的如此长远,他尴尬的看向正眸光莫测望着他的重奕,僵硬的扯了下嘴角,你做噩梦了?
话说出口,宋佩瑜才惊觉,自从到了祁镇后,重奕似乎再也没做过噩梦。
宋佩瑜顿时原谅了重奕的发疯行为,小心翼翼的伸手在重奕直勾勾的视线前晃了晃,你还好吗?还记得我是谁吗?
重奕眨了眨眼睛,朝着宋佩瑜身侧倒了下去。
由压制在宋佩瑜身上的姿势变成仰躺在宋佩瑜身侧,目光发直的盯着头顶的床帐。
好在重奕的床够大,就算并排躺着他和宋佩瑜两个人,也没显得拥挤。
宋佩瑜已经认定重奕是做了噩梦才如此反常,不敢轻易做出动作惹得重奕更反常,只能努力转动眼珠去观察重奕的表情。
感受到身上始终未曾移开的视线,重奕终于还是开口了,狸奴
宋佩瑜像是只灵敏的猫儿似的从床上蹿起来,改成跪在床上的姿势,朝着重奕的方向探过头去,语气满是惊喜,你还能认出我?!
看来当初平彰没有骗他。
重奕的梦魇确实能随着年纪的增长而痊愈。
这不就越来越好了吗?
重奕从喉咙里发出声闷哼,默认了宋佩瑜的话。
.
随着奇货城高达十五米的城墙彻底立起来,不仅从来没见过如此高城墙的慕容靖与吕纪和等人啧啧称奇。
就连见识过更高建筑物的宋佩瑜,于城外望着荒原中伫立的城墙时,都产生了天地浩瀚、自身渺小的感觉。
这是上辈子那些追求华丽外表和单纯追求更大空间的建筑,永远都不会有感觉。
城墙立起来,奇货城就算是完成了大半。
城外只剩下给护城河的沟渠抹上水泥,减缓护城河的水渗入地下的速度。
至于城内,那就更简单了。
完全可以等奇货城运作起来后,再慢慢修葺。
简单思考后,宋佩瑜就决定将城内的修葺先放在一边,他要趁着其他国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修一条水泥路,直通奇货城和蔚县。
从前想要从蔚县到祁镇,就算快马加鞭也要整整两天。
等到水泥路修成,宋佩瑜预估,最少只需要三个时辰,就能从奇货城到蔚县。
这条水泥路修成,奇货城的安全程度必然能得到进一步的保障。
去年宋佩瑜等人在华山失踪后,咸阳已经从城内开始修水泥路。
慕容靖曾经回咸阳,当面对永和帝禀报华山的情况,也见到了水泥路。
因此慕容靖对宋佩瑜想要修水泥路的想法非常赞同。
但水泥路一旦修葺到祁镇土匪圈的范围外,很容易就会被附近经过的游商,或者其他国家的探子发现。
到时候无论是水泥路,还是奇货城都必然会出现在大众的目光中。
最重要的是,这条路到底能不能畅通无阻的修到蔚县门外。
就在众人为此发愁的时候,曾镇的战火又扩散了。
卫国又死了个皇子在曾镇战场圈里。
短短两个月,连续战死两名皇子,放在哪个皇帝身上都受不了。
就算卫皇的儿子多,死的两个都不是他最宠爱的儿子。
面子上,他也过不去。
偏生第二位皇子的死,远不如第一位皇子死的光荣。
第二位皇子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舞姬的肚皮上。
等到事情闹大后,卫国将军查出,死在舞姬肚皮上的那名卫国皇子中了极烈性的药物,已经畏罪自杀的舞姬也不是普通舞姬,而是黎国世家女。
还不是普通的小世家,而是黎国第一大姓,林氏的姑娘。也不是没落旁支只剩下姓氏的姑娘,而是本家嫡枝的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