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道:“我能记得你的生日就很不错了,再说都二十四年过去了,谁还记得你是什么时间出生的啊,就记得是晚上了……还有那什么生辰八字的,我也搞不懂,我就估摸了一下,说了个大概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吧。“
她的语气有几分不确定。
沈母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她向来信的都是科学主义,只知道科技才能推动社会的发展,什么生辰八字,天干地支的,她哪里知道这些啊。就连沈念衣的出生时间,她也就记得年月日了,还有出生的时候是晚上,具体的时间,早就忘了。
她也没想到,这阴差阳错的,就这么救了自己女儿的一条命。
越溪听得是哭笑不得,她道:“就算是差了一点,那也是天差地别。”
生辰八字,是一个人出生之时的干支历日期,年月日时共四柱干支,每柱两字,合起来八个字,所以才被称为生辰八字。
“不过对亏了沈夫人您自己都不清楚,不然沈小姐这才糟糕了。难怪对方现在让纸人来迎亲,这也是没办法了,大概是烧了婚书和生辰八字,却发现婚事没成,只得依靠这种方法了。”
越溪道:“就算没有生辰八字,但是有婚书,沈小姐也已经算是半个彭家人了,所以那些纸人才能把她给拉上轿子。这个彭家,沈小姐你们可有印象?”
“彭家……”沈父仔细想了想,整个a市这么大,姓彭的人家不知道有多少,可是做派古旧些的,却没几个,因而很的他脑海里就有了人选。
“难不成,是彭立成的彭家?”他有些不确定。
“彭家三子彭锐之,沈先生可记得?”越溪又问。
“彭锐之……我记得,彭家的确有三个儿子。”他仔细的想了想,摇头道:“我们沈家和彭家并没有生意上的往来,我实在是不清楚了。”
说着,他还特意打电话找人问了问,怕冤枉了人,最后得到了答案,彭家的三子的确是叫彭锐之。
沈父当即脸都黑了,怒气冲冲的道:“好啊,好个彭家,我们沈家和他们彭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们竟然敢对我女儿下黑手!”
不过现在也不是生气的时候,沈父看向越溪他们,问:“越小姐,你们可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越溪点头道:“如今阴婚还没结成,那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我现在怕的就是,对方会采取最简单的方法,直接要了沈小姐的命……这也是最简单的方法了,沈小姐死了,那你们都是鬼了,有没有生辰八字,又有什么要紧的?”
她语气平静,可是里边的意思却让沈念衣生生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对于她来说,这可真的是飞来横祸了。
*
沈家在a市还是有些人脉的,沈父打电话叫人给自己查了一下,对方很就传来了消息。
“彭家的三子彭锐之,在五个月前就死了……他死的时候28岁,听人说,彭家人一直在找人,要为死去的三儿子结门阴亲,说是害怕彭锐之死后孤独,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越溪道:“以前有个说法,说是死去的人如果没有成家,他的鬼魂就会在家里作乱,因而在人死后,会想办法为他举行一场阴婚。不过,人选却不是生人,而是同样死去的人……不过很明显,彭家是要生人结亲,堪称恶毒了。”
结了阴亲的生人,那就不算是真正的活人了,处于阴与阳之间,而且会加速生人的死亡。
沈念衣身上的那张驱邪符因为抵挡过好几次危险,效力已经变低了不少,因此越溪又重新给了她一张黄符。
韩旭在一旁笑容温软的道:“品灵符,一张二十万!”
他模样生得好看,就是嘴上说出的话,太过于铜臭气了,不过沈念衣倒是更喜欢他们这种拿钱说事的态度。对方要是不要钱,她才要担心,他们是不是另有所图。
“那什么彭锐之,怎么就盯上我了?他难道不知道我是不婚主义吗?什么彭睿智不睿智的,我看明明就是彭缺智!”沈念衣心里憋屈得慌,语气虽然平静,但是里边的嘲讽意味却是不言而喻。
越溪道:“灵符贴身带着,不要离身,至少有这张符篆在,那些阴物是近不了你的身的。”
沈念衣微微点头,很是仔细的将黄符搁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越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了?”沈念衣又问。
越溪喝了一口茶,道:“对方既然找上门来了,我们自然要打回去啊,不然把脸白白的给对方踩啊?任对方欺负?”
她十分认真的看着沈念衣,道:“你放心吧,收了你家的钱,我一定会好好帮你的。”
沈念衣琢磨了一下,道:“这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越溪自然是点头的。
沈念衣失笑,她终于感觉到,钱真的是好东西啊,再多也不嫌多啊。
大概是有这张符的原因在,晚上沈念衣难得睡了个好觉,她再也没有听到那扰人的奏乐声,睡得十分香甜。
而此时,在沈家的大门口,越溪面无表情的伸出脚去,一脚把地上的纸人给踩了个遍。
“大晚上的不睡觉,敲锣打鼓的,简直扰民!”她板着脸,脚下的动作还碾了几下。
移开脚,那纸糊的小人小轿子完全没了人形,更别说作乱了。
越溪抬头打了个呵欠,道:“今晚应该没事了,回去睡觉吧。”
一旁的韩旭应了一声,拿出打火机来,伸手把地上的纸人给烧了。
越溪问:“你干什么?”
韩旭温柔的笑道:“俗话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些纸人可不是好东西,上边肯定有邪祟,把它们烧成灰烬我才放心点。”
越溪:“……你多虑了,这种纸糊的人,得了施法者的一口气,气没了,自然也就没用了。”
韩旭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回去睡觉吧,师父。”
而在韩旭将纸人烧起来的那一瞬间,与沈家隔了千米远的一种宅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长着山羊胡的年男人飞的甩着手,等手上火焰熄灭,一只手都是红通通的,疼得他使劲的开始吹手。
旁边的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楞了一下,彭立人立刻问:“洪道长,这是怎么了?”
洪道长皱眉道:“看来是遇到了同道人了,对方不仅坏了我的术法,还反将了我一军……”
“看来是沈家的人察觉到了什么……洪道长,你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彭立人沉着脸问。
洪道长道:“这得让我看看纸人们最后的记忆……咦,怎么是两个孩子?”